身压住他衣角，海鸥吊坠垂落在他唇边：“假装和我交往，气气我爸怎么样？”
我听见自己骨骼发出冰川开裂的声响，转身时踢翻的铁桶惊起满楼白鸽。
那天深夜，我在操场看台缝补被勾破的校服裙。
江屿带着机油味坐到我身边时，我下意识用书包遮住膝盖上的补丁。
“解剖课逃课？”
他抛来罐热可可，易拉罐上印着苏妍最爱的动漫角色。
我盯着他衣领下的红痕，想起白天撞见的那幕，胃里突然翻起酸水。
“下个月美院采风，”他拉开拉环的脆响像某种审判，“要不要……”我猛地站起来，热可可泼在他限量版球鞋上。
他弯腰擦拭时，后颈露出半枚唇膏印，草莓色，和苏妍课桌里那支同款。
---流言比江屿的墙绘传播得更快。
当我第三次在女厕隔间听见“杀人犯女儿倒贴保送生”时，打火机烧穿了速写本里的某页纸。
画上穿白衬衫的少年正在褪色，火苗舔舐过他赠我的玻璃海鸥，在灰烬里蜷缩成漆黑的月亮。
江屿在走廊拦住我那天，美术室正在拆除旧墙绘。
他腕上新换了苏妍编的幸运绳，红蓝交织的线头刺得我眼眶生疼。
“为什么躲我？”
他撑住我背后储物柜，锁孔里的海螺风铃发出濒死的呜咽。
我数着他睫毛上沾着的金粉，突然笑出声：“恭喜啊，政审过关的保送生。”
他瞳孔骤缩的瞬间，我掏出包里的玻璃海螺塞进他手心。
三个月前他送我时曾说这是“太平洋的呼吸”，此刻却硌得掌纹渗血。
“赝品罢了。”
我指着苏妍胸前的真海鸥，“地摊上五块钱两个，对吧？”
---最后一场春雨淹没了秘密基地。
我蜷在顶楼废弃画架后，看江屿和苏妍在操场放走孔明灯。
他手机屏保不知何时换成了两人贴脸自拍，苏妍发间的樱花发夹反着光，像插在我心脏上的玻璃碴。
那盏灯飘过天文馆穹顶时，我终于翻开撕掉封皮的日记本，在潮湿的纸页上写下：“原来真的海鸥，从来不会为赝品停留。”
雨水晕开墨迹时，我摸到夹层里那张泡烂的洱海照片。
浪花褪色成苍白的泡沫，背面他手写的“等你”已经洇成一片泪痕。
高三的蝉鸣声里混着粉笔灰的涩味。
我把江屿送的玻璃海鸥锁进储物柜最底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