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太过粗重,崔九猛地回头注视我。
一向和蔼可亲的崔尚书此时对我冷哼:“子淑公主要去告密吗,那你知道你父皇是当今女皇毒死的,而她也不是你的生身母亲,你只是一个宫女的孩子,这个宫女生下你当晚也被女皇杀了,你还想去告密吗?”
我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是在此中情形下浮出水面的,心胸中悲愤交加,当崔九担忧地过来找我时,我将剑抵在他胸口。
泪水盈满眼眶,我凝视着他:“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崔九眼底痛苦交织,伸手想抓我,我丢下剑扭头跑回了宫。
正巧撞见母皇在陪子苒游船。
夏日的皇家园林里,湖水堤旁垂柳依依,一向忙碌的母皇悠闲地坐在木船上任水漂流,而身着明黄色衣衫的子苒卧在她的膝上,悠闲戏水。
树影斑驳在她们身上,此去好多年,我都在梦里梦见这幅画面,只是子苒的脸换成了我。
彻底失去光明后的一个月,母皇来找我,说小单于询问我何时归去。
我穿着夹袄坐在火炉子旁,平静问:“母皇想让我何时启程?”
“明日。”
“但不是回寒部,而是去征讨寒部!”
战争来了。
7离开卫国这天,大风呼啸,周通带着四十万大军往北走去。
士兵密密麻麻如同小黑豆。
我坐在轿子里,轿子里有火炉。
周通偶尔会进来报备行程,以及拿着一些寒部外部的地形图来询问我。
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很是满意,但他还是不无感慨说:“你的眼睛若没瞎就好了。”
我面无表情,低下头不说话。
当大军行到半路,天气愈发严寒,冷风从帘子钻进来,几片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很快融化。
“下雪了。”
前方雪路难行,轿子几次要翻,周通便停下安营扎寨。
我难得开口对他说:“我有些晕,想下去走走。”
周通见天气这般也有些忧虑,为疏解心情他便陪我去。
“小心,前面是悬崖了。”
周通拉着我的手腕,慢慢停下。
我感受着迎面的寒风,呼呼吹起我的大氅,勾起唇说:“站得高望得远,也许会有不同的景色。”
我挣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子淑!”
周通后怕地追上来拉住我,“还有半步你就掉下去了!”
我抿唇,一言不发按着他跳下了悬崖。
“子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