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送的,说要给井里的‘星星’当门铃。”
他拿起枚刻着笑脸的木哨,塞进娜娜手里。
“你看,现在没人骂我守财奴了。”
混凝土泵车的轰鸣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布帕太姆看着琥珀色的水泥浆缓缓注入井内。
突然想起救援当天。
艾尔肯用牙齿撕开衬衫的画面。
那个动作里藏着的。
是五年前没能救下儿子的悔恨。
也是此刻拼命想救下更多孩子的执念。
“太姆姐,当年的事故报告……”小巴郎突然压低声音。
“艾尔肯大叔真的偷偷换过救援绳吗?”
我望着远处正在给孩子们分发安全帽的老头。
想起档案里那句被划掉的记录:“现场发现断裂尼龙绳,表层有紫外线老化痕迹”。
我知道。
有些错误永远无法弥补。
但有些人选择用余生来偿还。
就像艾尔肯现在每天绕村三圈。
检查每一处可能的危险角落。
混凝土浇筑到15米时。
艾尔肯突然喊停。
他颤巍巍地蹲下。
用指尖在湿水泥上刻下一行小字:“艾力,爸爸学会系布林结了”。
我别过脸。
看见娜娜正把玻璃珠一颗一颗放进铁桶,每放一颗就念叨一声 “星星”。
午休时,艾尔肯带布帕太姆去看他的“秘密基地”。
那是村东头一间废弃的土坯房。
墙上贴满了泛黄的剪报:2018年的救援报道。
五年间他写给救援队的数十封致歉信。
还有张褪色的照片—12岁的艾力站在枯井旁。
手里举着枚银色哨子。
身后的胡杨树叶正纷纷扬扬地落进井口。
“这是他最后一张照片。”
艾尔肯用袖口擦了擦相框。
“那天他说要给我个‘惊喜’,结果……”他突然转身打开木箱。
里面装满了各种型号的安全绳、卡扣和应急灯。
“这些年我偷偷学了救援知识,想着万一……”我的手指触到箱底的笔记本。
扉页上用铅笔写着:“如果再有人坠井,我要当第一个下井的人”。
字迹被泪水晕开又晾干。
形成深浅不一的纹路。
像极了枯井壁上那些被风化的刻痕。
下午的幼儿园讲座上。
艾尔肯抱着装满哨子的铁皮盒。
被孩子们围在中间。
他演示如何用围巾制作简易安全绳时。
娜娜突然把木哨塞进他嘴里:“爷爷吹!”
清亮的哨声在活动室里回荡。
我看见老头眼里有泪光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