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去小区门口的老超市买土鸡蛋。
Momo 晚上念叨着想吃滑嫩的鸡蛋羹,家里的存货见底了。
临出门前,我像往常一样,机械地检查煤气,锁好门窗,然后蹲下来,看着坐在小板凳上,正用积木笨拙地搭着一座永远也无法合拢的“跨海大桥”的儿子。
“Momo,妈妈去去就回,很近。”
我理了理他柔软的额发,“在家乖乖的,谁敲门都别开,听见隔壁吵架也别管,知道吗?”
最后一句,我特意加重了语气。
隔壁 302,是这栋旧楼里不定时爆发的火药桶。
他抬起头,那双总是蒙着一层雾气、显得有些慢的眼睛看着我,然后用力点头,含糊地应:“嗯,妈……等……桥……”阳光给他干净的侧脸镶上一道金边,长睫毛低垂,扇动着无辜的影子。
我的心被这平静的画面熨帖了一下。
那时的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小心,就能将他护在这脆弱的、与世隔绝的蛋壳里,直到永远。
我关上门,咔哒一声轻响,却像命运铡刀落下的前奏,隔开了我和我儿子的整个人生。
02超市购物很快,挑拣鸡蛋,称重青菜,付款出门,没超过二十分钟。
可当我提着购物袋,重新踏上三楼那熟悉的、铺着暗淡水磨石的楼道时,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扼住了我的喉咙。
太安静了。
连平时总在楼道里追逐打闹的孩子们都不见了踪影。
空气里,似乎漂浮着一种无形的、黏稠的恐慌。
我们家的门,那扇我确定锁好了的旧木门,此刻竟然虚掩着,露出一条不祥的缝隙!
03“Momo?”
我的声音瞬间变调,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
购物袋脱手而落,鸡蛋咕噜噜滚出来,在地上碎裂,蛋黄狼狈地流淌。
我猛地推开门。
客厅空空荡荡,只有散落一地的积木,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混乱。
Momo 不见了!
“Momo!
陈默!”
我凄厉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撞出回音。
这时,我听到了隔壁 302 传来了压抑到极致的、女人断续的啜泣声,还夹杂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重物在地板上摩擦拖动的声音。
我的血,瞬间凉透了。
Momo……他出事了!
他肯定听到动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