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路费。”
我听完话半天没缓过来。
她从镇上回来那天,背着干瘪的布包,一身冻得红扑扑的,还带了一张油光锃亮的奖状。
“姆妈,他们在县广播里念了我名字!”
她抱住我那一刻,我只觉得耳根子像被灶膛火烤着,热得发烫。
第二天一早,我出门串门,嘴上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们昨天听广播没?
……我家佩佩,广播里念了她的名字哦。”
妈你别装淡定了好吗哈哈哈她是你炫耀一辈子的资本那天晚上,我点了煤油灯写了一封信。
写得慢,歪歪扭扭。
只写了两句话:“佩佩,姆妈没有能走出县里。
你能走得更远,就等你念我一次名字。”
12七七年高考恢复。
佩佩参加了。
她是全村唯一一个去参加高考的孩子。
考试那天我站在大门口,目送她进考场。
她背挺得很直。
弹幕刷:(咬手绢哭唧唧)留宝,加油!
我们留宝真好看啊!
天快黑了,她才回来,一进门书包一扔,整个人扑我身上。
“姆妈,我……中啦!”
她说得哽咽,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我点头:“嗯。
乖囡真棒。”
她报的是师范,说以后想当老师,不想回村种地。
我说好,咱家总要有一个人,不再靠地吃饭。
陈建平没回来。
我给他写过信,告诉他佩佩考上了,让他抽空回来看看,哪怕说一句“恭喜”。
他回信说:“她考上了是好事。
他那边今年差了一点,明年再争争气。
我这边得照看着。
佩佩既然考上了,不如毕业了到我这边来吧,我这边人脉广,能给她安排更好的前程。”
弹幕炸:滚你XX的“人脉广”苦一口没吃,倒想收割成果?
做梦!
他把全部心思给了另一个孩子,他在那边的“儿子”。
从没问过佩佩读的是什么,在哪儿读,要带多少东西,要多少学费。
他一句“让她来我这儿发展”,说得轻巧得像在递一封请帖。
可这些年,我背她过冬、熬病、扛活,他有在身边一日吗?
我没生气,也不意外。
我通知他不是因为我心里还念着这个人。
只是因为他是佩佩的爸爸。
幸好,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识字的张来英了。
我要陪着佩佩去京里上大学。
走那天,村口的班车一早就来了。
我扛着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