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她赤着的脚,连忙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谢雨浓用仅剩的力气捶打他的肩膀,踢他的腿泄愤。
坐到床上,谢雨浓恶狠狠道:“你到底是谁?你把我关起来是想做什么?”
“你要杀要剐给句话,别这么冷着我!你是哑巴吗?你说话啊!”
“说话!你个死变态!流氓!禽兽!你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是不是?你连说话都不会!死哑巴!”
——“够了,别骂了。”
男人终于开口,干净冷淡的声线耳熟到让谢雨浓以为自己精神失常发颠了。
她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境况,脸颊和脖子因为这被囚的十几个小时或者几十个小时里有过那些可笑的心理活动无法抑制地涨红起来。
谁能想到绑架她的死变态居然是她思索百遍也没想过的人!
她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宋执玉!居然是你!”
“是我。”
身份暴露,宋执玉却面色如常,他压根就没打算瞒她。
不说话只是因为不习惯用“绑匪”这样不好的身份来面对她。
他慢慢低垂视线,目光落在她充满敌意的脸上。
即便身处弱势,她也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高兴和难过永远都写在脸上。
明明出生在关系复杂情感淡薄的世家豪族里,却还是长成了这样率真单纯的人。
宋执玉回想起过去她望着自己时亮晶晶的眼眸,心里微微一软。
他伸出手掌,想帮她整理方才在他怀中拱乱的头发。
头顶传来细微的触感,谢雨浓应激般偏头,嘴里发出一道嘶哑的吼声:“别碰我!滚开!”
宋执玉眼神晦暗几分,不自在地收回手。
方才一闪而过的心软灰飞烟灭。
她就这么不待见他?
碰都不让碰一下?
果然,将她关起来是对的。
江继别利用救命恩人的身份勾引了她,而她经不住诱惑背叛了他,就该受到惩罚。
二人各怀心思对峙着,谁也没再说话,房间陷入幽静。
谢雨浓膝盖合拢,两只手相互紧握着搁在大腿上,这样的姿势令她很是拘谨,脊背也莫名酸酸麻麻的。
自她提分手那晚起,宋执玉就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跟踪纠缠偏执自杀囚禁极端行为一个不落,这就是他的本性吗?
她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宋执玉。
更无法预计他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她不是个软柿子,但也是真的怕了他了。
毕竟她还想完好无损地回到江继别身边。
前些天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热恋的感觉,那种安静的时候只要一有眼神对视就觉得满心甜蜜,胡闹起来又恨不得死在对方身上的滋味,实在太让人难忘了。
她想好好的,就不能把宋执玉这个疯子逼得发狂,争吵辱骂除了解气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她得想办法出去。
谢雨浓克制住满腔愤恨,深深舒了口气问:“宋执玉,你为什么绑架我?”
宋执玉盯着她默了几秒,而后用一种受害者的委屈口吻道:“你在医院明明说了不分手,转头就和江继别在一起。”
“我不眠不休飞到俄国接你回家,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浓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说的理由全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根本不考虑别人怎么想,谢雨浓才懒得与他争辩。
她只关心自己现在的处境:“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