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裴喻,你的脑子是不正常了吗?”
摔倒在地的裴喻手掌蹭烂了一大块皮,血一点点的往外涌,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一般,甚至还低低地笑了出来。
“呵、呵呵……现在成了小舅舅把我从小棠身边推开了。明明一开始,是我把他托付给你的。”
“我为什么推开你你不清楚吗?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变态有什么区别!”
裴殊槐说着,就又想给裴喻一拳,但被巫棠拦住了。
少年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眼里噙着泪水,紧紧地抱着他手臂,就连身子都有些发抖。
“没事了,不要害怕。”
裴殊槐捧着他的脸,声音柔和的安慰。
在心里庆幸又后怕的想,幸亏自己刚才没有走开。
“我像变态?”
那句话戳中了裴喻的死穴,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两人的互动,眼里终于没有了笑意。
他嫉妒又仇恨的盯着裴殊槐,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这么说我的?小舅舅,你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就算你们现在在一起了,但小棠身边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被他吸引到的人,他们全都爱他爱的无法自拔,”
顿了顿,他又重新笑了出来,意味深长的说:
“然后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我这样的。”
裴喻走了。
带着自己的钥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裴殊槐没有多看一眼,抱起低着头的巫棠,回到了家。
少年似乎深受打击,窝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平日里漆黑灵动的眼睛都变得黯淡起来。
裴殊槐沉默的陪着他,抬手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巫棠的脊背,等他消化完这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巫棠抬起了头,睫毛湿漉漉的拧在一起,声音也有些嗡,
“我、我是真的把学长当做朋友的。身边的人都好奇怪、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会变成那样?是我的问题吗?”
他死死的抓着裴殊槐的衣角,用力到指尖都泛着白,喃喃自语:
“是因为我吗?”
拥有得天独厚的脸的少年,哭起来的样子也非常好看。
晶莹的液体沿着瓷白的肌肤滑落,湿润的眼尾挑起惊心动魄的弧度。
裴殊槐喉结滚了滚,他抬手帮巫棠擦掉了眼泪,琥珀色的眼睛里涌出怜惜的情绪:
“不是你的原因,别想那么多。几年前我调查过一个宝石偷窃案,因为价值连城,有不少人都盯着它,你觉得这是宝石的问题吗?”
巫棠眨了眨眼,然后轻轻摇头。
裴殊槐溢出一点笑意,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对吧?大家只会觉得不问自取的小偷有问题。”
顿了顿,他眼神微微发冷,然后说:
“同理,你身边发生的事也一样。是那些人自己控制不了欲望,和你无关。别被这些事影响了。”
“可是……”
少年还想说些什么,被他抬手抵住了嘴巴。
手下柔软的触感让裴殊槐眼神暗了暗:
“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说不定还要调查登山俱乐部的事。”
说完这句话,裴殊槐不着痕迹的用拇指在巫棠殷红的唇瓣上揉了揉,然后转身,有些僵硬的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口,他靠在门外,手搭在额头上,长舒一口气。
正准备回自己房间时,他余光瞥到了食指关节处的还未干透的水痕。
那是刚才为巫棠擦眼泪留下的痕迹。
裴殊槐盯着那里看了一会,然后鬼使神差的抬手,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将那些液体一点不留的卷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