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应缠此刻心里还是荡开波澜。
她看着商律白,扬起了嘴角:“行。”
“那哥你跟春哥他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商律白将酒杯放回桌上:“我送你。”
应缠说:“不用啦,我的保镖在那儿呢。”
她大大方方起身。
这个台球厅很大,放着十几张台球桌,靳汜、薛劭和陶桃他们在另一块区域玩,跟应缠距离十几米。
靳汜看到应缠起身,便将球杆丢给薛劭:“你陪陶小姐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然后径直走到酒水台,要了一杯酒。
应缠都跟商律白说她要跟她的保镖走了,这会儿也只能走向她的保镖。
越走近,商律白对她的情绪影响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对靳汜的心虚感。
撒谎骗他,还违背承诺,确实应该心虚。
应缠清清嗓子,对酒保说:“给我一杯手打柠檬茶,谢谢。”
又故作自然地对靳汜,“嗨~”
靳汜微笑:“原来剧本围读是这么围读的,老板又给我开眼了。”
“……”
应缠就恨自己只是做个梦而已,为什么要觉得尴尬,不好意思面对靳汜。
现在好了,撒谎被他抓个正着,天然矮他一头,平白无故落了个把柄在他手里——老板落把柄在保镖手里,听起来就很离谱啊。
但她想想不对:“你怎么会在这?”
靳汜靠在吧台,手里握着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冰川杯,他的尾指上戴着金属戒圈,与冰块碰撞出一种冷硬的性感。
“老板放我的假,我出来玩玩不行吗?”
应缠狐疑地看着他:“这里消费那么高,你负担得起。”
鬼迷日眼的灯光照得靳汜的表情有些冷淡:“我月薪30万。”
“……不是还没给你发吗?”
靳汜低头看她,意味深长地说:“我上一个老板给的钱还没用完。”
“……”
有前老板没什么大不了,但他说“前老板”的语气有点暧昧,应缠听着像是在说……前女友。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刚才的那张台球桌。
那里有一男一女。
男的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的,球打得七弯八绕,女的倒是松弛从容,一杆进一个球。
女人也注意到她的视线,对她挑了挑眉,笑一下,说是落落大方也行,说是暗含挑衅也可。
应缠将帽子压低。
所以,他的前老板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他对着前老板也会那么不着调地说骚话?都离职了还约见面一起玩,以前相处得不错吧?
酒保:“先生您的酒,小姐您的柠檬水。”
应缠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觉得这水糖浆加得不够,口感有点太酸。
她抿抿唇,还是觉得不对:“你不是刚干这一行吗?”
靳汜看她一眼。
挺奇怪,他这会儿很不痛快。
尤其是想到商律白动不动就摸她的头,动不动就掐她的脸,而她呢,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就更不爽了。
“哦,那是我没说清楚。我以前干的是管家,更加贴、身、服、务老板,的那种管家。”
应缠咬牙:“这样啊,那挺好的,上次为什么辞职?”
靳汜看她这么追问,本来觉得不痛快,这会儿只觉得好笑。
他咬着字说:“因为前老板身边乱七八糟的男男女女太多,我看了就讨厌,所以就辞职喽。”
应缠:“……那你管得还挺宽的。”
靳汜理所当然得好像他才是老板:“没办法,我这人,眼里见不得脏东西。”
有句话叫,“我不恨明月,我恨的是明月高悬,却独不照我”。
他所谓的看不惯人家的私生活混乱,说白了是因为人家没跟他“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