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刺客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
游畅把染血的碎布拍在桌上——赵小七的衣襟,沾着千香斋的沉水香。
刀疤眼突然抬头,瞳孔缩成针尖:“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千香斋的香料,原家调的。”
游畅敲了敲碎布,“十年前毒香案,有人替原家顶罪。
赵小七送的信里写了,对吧?”
刀疤眼盯着他腰间的千香斋玉牌,突然笑了:“斩龙使,影卫总坛的。
我们要清的,是知道‘改命术’的活口。”
他指节叩了叩自己太阳穴,“皇帝的命数早被人撕了页,你以为他坐得稳?”
游畅攥紧玉牌。
窗外传来马蹄声——是刑部的人来提人。
“慢着。”
刀疤眼突然低笑,“你以为押去刑部就能交差?
楚王的人早候在门口了。”
话音未落,地牢外传来金属碰撞声。
游畅掀开窗纸——七八个带刀侍卫堵在牢门,为首的佩着楚王私印的腰牌。
“奉楚王令,刺客移交礼部。”
侍卫刀尖对准游畅咽喉。
游畅后退半步,摸向怀表。
子时七刻,灯灭还有两个时辰。
“游公子!”
马蹄声炸响。
顾茶甩着马鞭冲进院子,怀里抱着檀木匣:“江南商会十年账册,楚王往北境运的可不止茶叶。”
她掀开匣盖,泛黄的纸页上,“影卫粮草”的字迹刺得人眼疼。
“韩五!”
游畅喊了一嗓子。
墙外翻进道黑影——安平捕头韩五,带着八个精壮捕快,刀鞘撞得叮当响。
侍卫们的刀刚举起来,就被缴了一半。
“走。”
游畅拽起刀疤眼。
刀疤眼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地上——灯灭还有一个时辰。
“你输了。”
刀疤眼擦了擦嘴,“就算你救了赵小七,你看到的死相……”他突然呛住,手指死死抠住游畅手腕,“不过是命运给的幻象。”
游畅瞳孔骤缩。
他望着刀疤眼逐渐涣散的瞳孔,喉结动了动。
掌心里还留着对方的指甲印,火辣辣的。
远处,宫墙之上立着道影子。
月白广袖被风吹得翻卷,那人望着游畅的方向,嘴角勾出半寸笑意。
风卷着碎纸扑过来,游畅捡起一看——是半张皇榜,“赵小七”三个字被人用朱笔圈了又圈。
他摸出怀表。
子时九刻,灯灭还有半个时辰。
而赵小七……该在城郊的茶棚里等他。
我那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