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向日葵,看着那个被他骄傲地画在自己胸口位置的、同样笨拙的太阳。
视线彻底模糊了,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堤防,大颗大颗地砸在粗糙的画纸上,迅速晕开了铅笔的痕迹,将那朵花和那个太阳,浸润成一片模糊而温暖的墨团。
桥洞外的寒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两颗被苦难磨砺过的心,像藤蔓找到了依附的大树,像迷失的星辰找到了归家的轨道,紧紧缠绕,互相照亮。
时光在捡拾废品的辛劳、在分食一个馒头的相视而笑、在昏黄灯光下对着旧课本的磕磕绊绊诵读中,悄然滑过。
桥洞下的阿婆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安静地离开了,像一片枯叶飘落。
我和朝阳用捡废品攒下的一点钱,在更偏僻的城郊结合部,租下了一间只有几平米、四面透风的铁皮屋。
真正的风雨飘摇开始了。
生活的鞭子从未停止抽打。
房东的恶声恶气,地痞流氓的敲诈勒索,像附骨之蛆。
一个暴雨如注的深夜,狂风掀翻了铁皮屋顶的一角,冰冷的雨水像瀑布一样浇灌进来,瞬间淹没了我们小小的“家”。
仅有的被褥、几件破衣服、视若珍宝的旧课本和那本画着向日葵的图画本,全都泡在浑浊的泥水里。
我蜷缩在唯一还算干燥的角落,抱着湿透的、冰冷的肩膀,看着朝阳在齐脚踝深的污水里,发疯一样抢救那些泡烂的书页,徒劳地想用身体挡住倾泻而下的雨水。
他的背影在闪电的惨白光芒中显得那么单薄、绝望。
那一刻,灭顶的寒冷和无助几乎将我吞噬。
“朝阳……”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狼狈不堪。
但当他看到我时,那双在绝望中依旧明亮的眼睛狠狠一颤。
他淌着水冲过来,一把将我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他的手同样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别怕!”
他嘶哑地吼着,声音压过震耳欲聋的雷声,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砸出来,“房子没了,再搭!
书湿了,晒干了还能看!
人还在就行!”
他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却绝不低头的小狼,“林晚,记住!
只要人还在,天就塌不下来!”
他拉着我,冲进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