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幼仪凤阙的其他类型小说《一子顶两门?嫡女她直接掀祖坟!梁幼仪凤阙》,由网络作家“景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两天,姚素衣接到娘家弟弟的信,说母亲和父亲要来京城与他们一起过年。姚素衣想着给父母做几身新衣,另外也给娘家人带一些上等布料回去炫耀。嗯,首饰也要带一些。最终,她挑了五匹浮光锦,五匹霓裳锦,五匹云锦。蝴蝶钗、宝蓝吐翠孔雀吊钗、碧玉瓒凤钗等钗子十对。起棱葫芦金耳环、垒丝珍珠金耳环、定陵玉兔捣药耳环等各一副。外加簪子、珠花、绢花若干。外带两块男式压衣玉佩,两顶玉冠。尺素坊原本是专卖布料的,这些年也顺带着卖首饰,都是与衣料配套的,品质都是顶级的。姚素衣和往常一样,挑好了布料、首饰,吩咐尺素坊的掌柜红袖给包上。红袖好茶好点心地摆上来,笑着问道:“姚夫人,您对小店的服务可还满意?”傅桑榆跟着母亲一起来拿布料的,因为她已经九岁,早就跟着母亲学掌...
《一子顶两门?嫡女她直接掀祖坟!梁幼仪凤阙》精彩片段
这两天,姚素衣接到娘家弟弟的信,说母亲和父亲要来京城与他们一起过年。
姚素衣想着给父母做几身新衣,另外也给娘家人带一些上等布料回去炫耀。
嗯,首饰也要带一些。
最终,她挑了五匹浮光锦,五匹霓裳锦,五匹云锦。
蝴蝶钗、宝蓝吐翠孔雀吊钗、碧玉瓒凤钗等钗子十对。
起棱葫芦金耳环、垒丝珍珠金耳环、定陵玉兔捣药耳环等各一副。
外加簪子、珠花、绢花若干。
外带两块男式压衣玉佩,两顶玉冠。
尺素坊原本是专卖布料的,这些年也顺带着卖首饰,都是与衣料配套的,品质都是顶级的。
姚素衣和往常一样,挑好了布料、首饰,吩咐尺素坊的掌柜红袖给包上。
红袖好茶好点心地摆上来,笑着问道:“姚夫人,您对小店的服务可还满意?”
傅桑榆跟着母亲一起来拿布料的,因为她已经九岁,早就跟着母亲学掌家。
她一张小脸笑得可爱又甜美,夸赞道:“红掌柜,您这里什么都好,布料好,首饰好,人也好。”
“是吗?
谢谢傅大小姐。”
姚素衣一边喝茶一边说:“满意,太满意了,这里的东西拿出去,可有面子了,人人都夸赞呢。”
“既然夫人满意,您看看,账是不是结一下?”
红袖把一个册子递给姚素衣,这是一本专门记录相府消费的账本。
上面详细记录着这六年里,相府从尺素坊拿走的衣料、首饰,以及货款。
姚素衣忽然噎住了。
她识字,看着自己亲手写下的一笔笔取货记录,忽然涨红了脸。
“红袖掌柜,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姚夫人,自从五年前,相府在这里赊账、记账,至今还款不足三成,这些账该结了。”
红袖苦笑着说,“夫人,求您可怜一下,小店真的已经亏得转不动了。”
尺素坊一向以质优著名,尤其高档的布料,其他店有的,这里都有,其他店没有的,这里也有。
一大早,尺素坊已经挤满了顾客。
红袖就在大堂的接待厅招待姚素衣,没有门,只是一道珠帘,外面的顾客都能清楚地听到她们的谈话。
姚素衣拿着账本,脑子里一片空白。
傅桑榆把账册拿来,惊叫道:“还欠一万五千两?”
红袖苦笑着说:“是啊,傅小姐,这还没有算今天的呢!
您看看,若非看在云裳郡主的面子上给您的折扣价,相府已经欠小店五万两以上了。”
说着红袖就哽咽了,说自己的男人生病,药钱都快付不起了。
傅桑榆把账册一摔,骂道:“你什么意思?
竟然敢向我母亲要银子?
不是早说好不要钱吗?
不然,谁会到你店里来买东西?”
“傅小姐真会开玩笑,哪有买东西不要钱的?”
“那也不要这么多!
你这是宰熟......小姐,你银子都没付过,我宰你什么?”
红袖道,“说破大天,也是你们没理。”
许多顾客都过来问怎么回事。
傅桑榆恼火,说云裳郡主承诺她们在这里拿货不要银子,她们拿了货,红袖竟然要她们付银子。
一口咬定红袖是诈骗!
“我要去告诉二叔,你这种毫无底线的奸商,就该把牢底坐穿。”
傅桑榆理直气壮,姚素衣也不阻拦。
可怜兮兮,眼泪吧嗒掉下来:“我对不起郡主,她承诺打折扣,我才带孩子来拿货,都怪我没问清楚......”红袖气笑了,对大家说:“真是活久见!
当初,我看在郡主的面上,亏本送她们一次,姚娘子就呼朋唤友,没完没了地来拿东西,六年了,都快把小店搬空了。”
傅桑榆说:“这事不赖我娘,都是郡主叫我们这么干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要付费。”
周围的顾客都是有钱人,七嘴八舌地议论。
与傅璋在朝堂有交往的,都说这是云裳郡主的错,没给店铺说清楚,害相府误会。
与傅璋不对付的,嗤嗤地笑,确实活久见,买东西不要钱?
还拉人家郡主下水,说得这样冠冕堂皇,真不要脸。
傅桑榆理直气壮地喊府里小厮:“去把云裳郡主叫来,本小姐看尺素坊不想开了。”
红袖拦不住,哭得很可怜。
店里的顾客都有些同情红袖。
“唉,掌柜的,你认栽吧。
云裳郡主肯定向着相府,谁不知道她心仪相爷啊!”
“红掌柜,节哀吧!”
小厮去国公府不多久,就把梁幼仪叫来了。
梁幼仪听红袖和姚素衣两方各抒己见。
傅桑榆大声说:“郡主,是不是您叫尺素坊不要收钱的?”
“本郡主从未这样说过。”
“......”傅桑榆瞪大眼睛,怒道,“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梁幼仪冷冷地说:“傅桑榆,当初是我叫红掌柜给你们些优惠,你们不会因此要挟红掌柜,一辈子白拿东西吧?”
“娘,她说过什么话你告诉大伙!”
傅桑榆就想把一切都推到梁幼仪身上。
梁幼仪哼了一声,说道:“听闻相府的丫鬟小厮都穿绫罗绸缎,原来是白拿尺素坊的布料给自己脸上贴金?”
姚素衣哑口无言,跪地砰砰砰地磕头,哭着道:“郡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乡下来的,听不懂贵人说话......您,您打我吧!”
红袖看着这一幕都气笑了。
“姚娘子,您这是唱的哪一出?
听不懂贵人说话?
好深的心机,你这一手真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郡主故意陷害你!”
姚素衣噎了一下,哭着说:“是我对不起郡主,我太笨了。”
看上去可怜无辜极了。
梁幼仪走到姚素衣跟前,问道:“太笨?
听不懂本郡主说话?”
“都是我的错,你,你打我吧......”往常,姚素衣每次这么柔弱一哭,梁幼仪都会替她收拾烂摊子。
今天这一万五千两银子,云裳郡主肯定也会替她想法处理。
“好,如你所愿!”
梁幼仪迅速从腰间拔出三指宽的笞板,照着姚素衣的脸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啪、啪~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她抽得又快又狠,姚素衣的嘴角肉眼可见地红肿,流血,牙齿和(huo)血吐出。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不是,郡主,您随身带着笞板?
“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打我娘?”
傅桑榆哭喊着扑过来抱住已经傻掉的姚素衣。
“大家都听到了?
是她叫我打的。”
梁幼仪收了笞板,从善如流地说道,“她提这个要求很久了,本郡主不能一直不满足她的愿望!”
腊月初四,傅璋问赵虎:“云裳郡主来过没有?”
赵虎这几天每天往大门口跑八趟,不得不告诉傅璋:“相爷,郡主没来。”
“你们把我受伤的消息传给她了吗?”
“国公府已经差人送了补品来,想来郡主肯定是知道的。”
知道他受伤,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望他?
难不成真想退婚?
傅璋气得砸了一个茶盏。
腊月初五,傅璋再也等不下去了,一大早,就叫赵虎给梁幼仪送去帖子,邀请梁幼仪去麒麟阁赏宝。
芳苓看着帖子,惊讶道:“他不是腿断了吗?”
梁幼仪说,估计是发现麒麟阁要拍卖那两件宝物了,着急叫我做冤大头买给他呢!
“他想得美!”
芳苓立即说,“郡主,你可千万别再上当。”
“放心。”
梁幼仪把他的帖子往火盆里一丢。
傅璋送了帖子,气有些不顺,想晾一晾梁幼仪,约好辰时,他故意磨蹭到午时才出发。
他受伤了,不方便不是吗?
结果在麒麟阁茶水喝了两壶,都到申时了,也没看见人影,气得他脸黑着回了相府。
姚素衣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云裳郡主筹好银子了吗?”
傅璋不想自己太难看,沉着脸说:“她说一时凑不齐。”
“她是不是故意的?”
“不会。”
傅璋有些烦躁,回了书房,气得把桌上一方上好的砚台砸了。
赵虎不敢声张,把砚台碎片收起来,给他准备了洗脚水,把一双脚泡在热水里半天,傅璋才缓过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今天他拖着残腿去麒麟阁,她竟然放他鸽子。
赵虎小心翼翼地说:“相爷,会不会是郡主没有收到帖子?”
傅璋想了想,对呀,万一她白天出去了,根本没看到帖子也有可能啊!
这么一想他顿时气顺了很多。
人就是这样,越见不着,越着急见,傅璋一整夜都没睡好。
初六,他又给梁幼仪递了一张帖子,还叫赵虎专门塞给门房一锭银子,叫他们务必送到梁幼仪的手里。
他坚信,只要她看见帖子,肯定就会赴约。
初六有朝会,以前他都要待到未时末出宫,今天午时一散朝,他借口腿不舒服,早早地退了。
相府都没回,先去了麒麟阁。
梁幼仪又不在!!
他把麒麟阁的店小二叫来,问云裳郡主来过没有?
店小二肯定地说:“今儿云裳郡主没来过。”
“你确定没来过?
还是你没看见?”
“云裳郡主要是来了,全阁谁不知道啊?
绝对没来过,小的很肯定。”
傅璋顿时抓心挠肝。
他不想等了,他要亲自去一趟国公府见见她。
想了想,叫麒麟阁把最新的首饰拿来,他认真地选了一支金镶玉的簪子。
云裳郡主除非大的正式场合,平时并不喜欢戴太繁复的首饰。
而且她一向中意他,就算他送一根草,她也会视若珍宝。
因今天主要想见梁幼仪,所以他到了定国公府,给门房说要拜会国公夫人,就是姜霜。
姜霜先与他说了一会儿话,也问到了婚期。
“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还是希望你们尽早完婚。”
傅璋很恭敬地应下,说年关到了,朝务缠身,年后立即考虑此事,然后直接表达有事和云裳郡主商议。
姜霜叫人去喊梁幼仪。
梁幼仪带着芳苓过来,便看见傅璋坐在轮椅上,戴着的纱帽下,露出包扎的白布条。
都快要摔死了,还想着诈骗她?
莫说问候他伤势,就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梁幼仪直接问道:“傅大人找我何事?”
傅璋一滞,涌上恼意,我都摔伤了,你问都不问,给你下帖子也不回,还问我何事?
然而他今天是想修好的,温和地说道:“新年到了,我看这支金簪不错,便给郡主送来了。”
他把包好的金簪递给梁幼仪,梁幼仪叫芳苓去接了。
一根簪子换两件至宝,一串糖圆换一座抱朴苑。
小恩小惠,以小搏大,傅璋这手段用得太老练了。
她不喜欢他的东西,东西和人一样不值钱。
但是能叫他破费,为何不收呢?
这金簪,兑了银子施舍给穷苦人,还能被传个好名声呢!
傅璋看她接了簪子,一丝满意和得意就爬上心头。
她心悦自己,只要屈尊给她一点点甜头,她就会立即对自己言听计从。
好哄!
“麒麟阁新上了一些宝物,年前要举行一次大的拍卖会,我想邀郡主一起去赏宝。”
“有什么稀罕宝物?”
“我也不知,不如过去一看?”
“好呀,那后日去吧。”
梁幼仪从谏如流,姜霜在一边看得也很满意,她就怕梁幼仪大闹退婚,下傅璋的脸面。
傅璋走后,叠锦回了竹坞,给梁幼仪禀报:“郡主,聆音阁消息拿到了。”
傅璋的全部过往信息。
资料用火漆密封,取出,整整三大张。
梁幼仪闻了闻墨香,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字迹,捻了捻,又看看内容。
一千两银子花得真不亏。
聆音阁专门刺探、买卖消息,相传,聆音阁有东洲大陆各国朝廷的《百官行述》。
傅璋入仕十几年,聆音阁早把他底裤扒了个干净。
这些信息,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墨迹微潮。
是新誊写的,不是临时收集的,说明消息都是经过验证的。
梁幼仪打开资料,第一眼就被震惊了——大陈丞相傅璋兼祧两房,与长嫂已育四子。
其兄长傅忱,原定未婚妻姚氏素衣,轩和十三年五月下聘,当日应征入伍,自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两月后,傅璋代兄娶妻,一年后,为兄长传承香火,傅璋兼祧两房,年十四。
轩和十五年五月,姚素衣生下长子傅鹤晨,举家外迁至县府。
轩和十七年七月,姚素衣生下次子傅南凯。
轩和二十年五月,傅璋为官第三年,姚素衣生下龙凤双胎,取名傅修恩、傅桑榆,再次举家迁徙。
轩和二十二年春,傅氏宗族集会,突遭匪袭,宗祠烧毁,傅氏族人全部遇难,无一生还......梁幼仪看得胆战心惊,手脚冰凉。
轩和即先帝的年号,轩和二十二年端午节,先帝给傅璋和梁幼仪赐婚,而傅氏族人在端午前两个月全部死于匪患?
巧合?
还是有人杀人灭口?
资料上记录很详细,傅璋的祖籍、四次迁徙的住处,傅忱始终都没有出现。
姚素衣的四个孩子,三儿一女,都是傅璋的种。
这和梦中所见,分毫不差。
梁幼仪指着上个月连续十多天大额消费,问宋掌柜:“这十多天,丞相请的客人,宋掌柜有印象吗?”
宋掌柜自然有印象,一日三餐都在消费,餐餐都在三百两银子以上,他自然十分关注。
“郡主一点都不知道?”
宋掌柜试探着问。
相爷走的是郡主的账,都不给郡主说一声?
“不知道。
是谁?”
“平时来的有兵部尚书,户部、工部的官员,但是上个月,每天都是一大群人......为首的男人二十多岁,锦衣玉带,每天都带上百人来吃饭饮酒。
那应该是个贵人,身边跟着几十个护卫呢!”
宋掌柜眼神有些躲闪,“除了招待那名客人,平时相爷来得倒也不算多,都是相府的人来消费。”
梁幼仪闭了闭眼睛,想到梦中的预示,不用猜,这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十之八九是偷偷回京的靖南王,当今幼帝的亲叔叔。
至于那一大群人,应该是他的心腹。
宋掌柜肯定认出来了,但是装作不认识,明哲保身。
她也不点破,只说:“宋掌柜,什么时候相府消费也都找我结账了?”
不是一直走你的账吗?
宋掌柜一时有些结巴:“这,你们不是有婚约吗?
以前每次去结账郡主都没提出异议......以前结账是没看细目。
不是我签字的我不付,谁消费的你找谁要银子。”
她又指指听雨轩里在闹腾的一群人,说,“他们的账算我头上,我是冤大头吗?”
宋掌柜顿时懂了,他抱歉地说道:“对不住郡主!
这账,在下会去找相府讨要。”
他可不敢得罪云裳郡主,一来,郡主高贵,定国公府谁也不敢惹;二来,郡主与玉楼春的契书里,确实没有替相府买单的条款。
“相府在外的任何行为,与本郡主没有关系。”
“郡主放心,在下知道怎么做了。”
宋掌柜后背挺直,推开门,围殴舞伶的少年们停了一下手。
“怎么回事?
为什么打人?”
宋掌柜不客气地看着这群人,问道,“你们谁为首?”
大家都看着傅鹤晨。
傅鹤晨指着领头的舞伶说:“玉楼春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跳个舞都不配合?”
领舞被傅鹤晨的小厮打了好几个耳光,嘴角还流着血,她委屈得眼圈一红,正想辩解,宋掌柜却问她:“是谁打的?”
领舞立即指着傅鹤晨说:“是他指使下人打的。”
“按住他,双倍打回去。”
宋掌柜一声令下,十几个打手都有武功在身,两下就把傅鹤晨按跪在地上。
傅鹤晨双目通红,又惊又怒,彻底破了功,喊道:“你敢打我?
你信不信,玉楼春,别想在京城混了!”
宋掌柜轻蔑一笑,干脆利落地对领舞说:“打!”
“啪啪啪”,领舞使劲地扇了傅鹤晨十二巴掌。
傅鹤晨一张与傅璋八分像的脸,被打成烂猪头。
梁幼仪微侧目,那领舞,不简单,一般的女子,柔柔弱弱,打这十二巴掌,自己都会累得气喘吁吁。
可那领舞面不改色气不喘,双手拍拍,没事人一样,乖顺地带着舞伶团队下去了。
宋掌柜把傅鹤晨的脸掀起来,凑近他,清晰地说:“你可以回去找相爷告状,但我们玉楼春也不是吃素的。
今儿是你想玷污我们的舞伶,说出去,你也斯文扫地。”
傅鹤晨说不出一句话来,额头青筋鼓凸,他明年就要参加院试,若是名声坏了,仕途就别想了。
他忽然看见门口,梁幼仪带着侍卫和丫鬟站在那里看戏。
马上大叫起来:“你们放开我,云裳郡主来了,她是我婶母,她一定会为我做主。”
宋掌柜示意人把他松开。
傅鹤晨在一众同窗面前丢脸,他快要气炸了。
爬起来,噔噔噔跑到梁幼仪跟前,恶狠狠地吼道:“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
梁幼仪双手抄在毛茸茸的兔毛袖笼里,训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你就任由他们欺负我?”
“你想怎样?”
“杀了他们。”
“杀人偿命,你想害本郡主?”
“你......”傅鹤晨才觉得不对劲,按照往常,云裳郡主看着他挨打,不是应该替他强出头吗?
“他们打我,你竟无动于衷?
我二叔要是知道了......你妄言杀人,欺辱伶人,你猜傅璋知道了会怎么样?”
“那你是来看笑话的?”
“对啊!”
傅鹤晨脸涨成猪肝色,她不帮他,还说是来看笑话的,这是想造反吗?
梁幼仪打量五张桌子上摆满的酒菜:驼峰、鹿筋、秦酒......加上点乐工舞伶,这一餐只怕也要三百两银子。
还真敢吃。
“一群小小的童生,吃一餐饭,出手就是数百两!”
梁幼仪看着那群略显稚嫩的少年,问道,“你们带足银子了?”
那些人面面相觑,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傅鹤晨请客,怎么叫我们出饭钱?”
“就是,哪里用着付银子?
签字就好了。”
芳苓不客气地说:“签字就能换饭吃?
你们的字那么值钱?”
一群学子哑口无言。
半晌,都看向傅鹤晨,催促道:“鹤晨,你快说几句啊!”
傅鹤晨硬着头皮说道:“我请客,自然是我付银子,怎么扯我同窗好友?”
“噢,本郡主好心提醒你一句,银子如果没带足,立即回府去拿,不然,吃霸王餐的后果很严重。”
“相府在玉楼春都是签单,从不带现银!”
傅鹤晨看着眼前的郡主,她长睫洒下漂亮光影,红唇瓣儿覆着一层水色,矜贵漂亮得不像真人。
他忽然嗓子有点干涩,结结巴巴地说:“我二叔是丞相,还怕没银子吗?”
“是吗?
相爷的好大侄,祝你好运!”
梁幼仪对宋掌柜说,“相府挂我账的,银子全给我退回来,包括雅间的包季费!”
听雨轩这样豪华奢侈的环境,都是要银子的,不然,拿什么养那些乐工舞伶?
她神情和语气都很淡,但是宋掌柜不敢怠慢。
严肃地对傅鹤晨和那一众同窗说:“今日你们共计消费三百七十四两,付清银子走人。
不然,一个也别想离开!”
没银子,装什么大爷!
傅鹤晨的同窗都十分尴尬,尽管都不差钱,但他们不是家里的嫡长子,也不是世子,月例超过一百两的很少。
一下子拿出来近四百两银子,难!
傅鹤晨对宋掌柜吼道:“不是能签单的吗?
凭什么要我付现银?”
宋掌柜说:“就凭相府没有与玉楼春签契约。”
“我来过多次,一直签字消费,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他转头看向梁幼仪,眼珠子赤红,质问道,“是不是你给他们说了什么?”
“对呀,我告诉他们,相府的消费不准再挂我的账。”
梁幼仪声音没有压低。
那群少年听了这话都瞪大眼睛。
“不会吧?
傅鹤晨,相府在这里签单都挂云裳郡主的账?”
“你二叔一直不大婚,是不是吊着郡主,花人家嫁妆钱?”
“哪有这样的事?”
傅鹤晨立即否认。
被宋掌柜逼在房间里,出不去,又拿不出银子,他还没有练就傅璋的临危不乱。
脸涨得通红,傅鹤晨脱口而出:“郡主,你别忘了,我可是相府的大少爷。”
“大少爷?”
梁幼仪平视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问道,“你是傅璋的嫡子?”
傅鹤晨又惊又怒:“你胡说!”
“所以,你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亲戚!
对不对?”
“......”这时候有人过来给宋掌柜说:“天字一号间已经收拾出来,请郡主移步。”
宋掌柜立即恭敬地请梁幼仪去天字一号间。
梁幼仪潇洒地带着丫鬟仆从离开,徐浩南一伙人也想离开,但是那十几个打手把听雨轩围住,银子没付,都不准离开。
徐浩南冲傅鹤晨怒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我们回不去了吗?”
傅鹤晨没想到搬出来二叔的名头,对方也不怕。
他强装镇定地说:“你们别着急,我立即叫人回府拿银子。”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小厮终于回来了,把四百两银子给了宋掌柜。
还指望他找回一些,宋掌柜说:“找什么找,照顾你们这一个时辰,他们不要工钱吗?”
十几个打手往跟前一站,一伙人连话都不敢说了。
为了一顿饭,被人堵着整整一个时辰,门不能出,家不能回,上茅房都有人盯着。
呸,什么狗屁丞相,吃饭都要挂未婚妻的账。
傅鹤晨面子里子都丢光,恶狠狠地对宋掌柜说:“走着瞧!”
“麻烦傅大少爷给相爷带句话,尽快把以往消费的银子筹集好,年底了,该把账结一结了。”
宋掌柜笑一下,拿着一叠清单,在那群少年的面前晃了晃,塞到傅鹤晨的怀里,说道,“大伙都看清了,今年,相府一共在玉楼春消费两万四千四百四十两。
就算是挂账,年底也该付了。”
那些同窗再次倒抽凉气,相府这是疯了吗?
两万四千四百四十两?
天天在玉楼春吃鱼翅、熊掌吧?
宋掌柜看他们吃惊,解释道:“相府的姚娘子甚是大方,经常在玉楼春给人过生辰,还经常从楼里预定好酒好菜好点心,给人送礼。”
傅鹤晨想到母亲懒得做饭,就从玉楼春订餐,每逢大小节日,都给那些贵妇、亲戚一车车的送礼。
原来,都是走的云裳郡主的账!
傅鹤晨气得脸红脖子粗,上了相府的马车,大吼一声:“回府。”
芳苓一直盯着这边的情况,看着傅鹤晨脸变成猪肝色,回到一号间,给梁幼仪转述,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才哪儿跟哪儿,就受不住了?”
梁幼仪忽然有了主意,一直想不到如何收拾傅璋,傅大少今天倒是给她打开了一个思路。
“芳苓,立即通知沈掌柜,红掌柜,明天,不,从今天开始,把相府欠的账,单列清单,明天开始讨债。”
“奴婢觉得以前他们白吃白拿白用的,都应该讨要回来。”
“你说得对,从赐婚那日开始,六年来,所有的账,都讨回来。”
*相府。
傅璋正在书房处理信件,赵虎在门口敲敲门,禀报道:“相爷,老夫人和姚娘子来了。”
“叫她们进来。”
姚素衣进来,眼圈红红的,哽咽着说道:“小叔,你快去看看晨儿吧,他从玉楼春回来,就一直在屋里砸东西。”
“怎么回事?”
姚素衣把今儿傅鹤晨在玉楼春吃饭,宋掌柜一定要他付清银子才能回府的事说了。
“云裳郡主也在场,不仅不帮晨儿,还落井下石。”
姚素衣委屈巴巴地捏着衣角,偷眼看着傅璋,说,“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可我们到底是她的亲人啊!”
“翻了天了!”
傅老夫人中气十足地骂道,“还没进门,就胳膊肘往外拐!”
“你们别急,我去看看。”
傅璋的断腿还没痊愈,叫赵虎搀扶着,去了傅鹤晨的秋枫居。
傅鹤晨把自己关在屋里,小厮焦急地在门外走来走去,绞尽脑汁找词儿劝说。
看到傅璋过来,小厮苦着脸行礼。
“大少爷还在发脾气?”
“大少爷从玉楼春回来,就把自己个儿关在屋子里,还,还哭了。”
傅璋手一紧,笃笃地敲门:“晨儿,开门。”
傅鹤晨不吭声。
“你闹什么脾气?
凡事总有解决之法,只有懦弱者才会无能自戕。”
傅鹤晨打开门,赌气地把宋掌柜给的那一叠账单拍在傅璋手上,问道:“二叔,这是玉楼春掌柜给的账单。”
傅璋拿着账单扫了几眼,脸色黑成一团:“不是签单吗?
怎么来相府要银......”他话打住了。
这样大肆花未婚妻的银子,传出去令人不齿。
他一向在晨儿面前威严,会不会毁了自己的形象?
他立即换了语气:“玉楼春太不像话!
结账是大人的事,向孩子要什么银子?”
傅鹤晨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是梁幼仪跋扈,故意打压相府,二叔依旧是梁幼仪的天。
可看傅璋的样子,便知道别人说的都没错。
他这个年龄最是冲动叛逆,脸面高于一切,气急败坏地嘶吼道:“相府,是不是一直靠着云裳郡主养着?”
“胡说,我有俸禄俸银,哪里用得着花她的银子?”
“可是,玉楼春掌柜说相府根本没与他们签契约。”
“这是大人的事,你别操心了,好好温习功课,年后要参加院试,那个才是最要紧的。”
拿了账单出来,傅璋的心沉甸甸的,有点惊慌又有些怒气。
两万四千四百四十两,竟然欠这么多?
顾若虚看见梁幼仪,马上欢快地喊起来:“云裳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顾二哥,你这是?”
“我来接人......我晌午看见了傅璋,你不会是来接他的吧?”
顾若虚看她眼圈微红,说道,“怎么,他不理你,你还哭了?”
梁幼仪勒了马缰,嘴唇微动:“不是。”
“他要是欺负你,二哥替你揍他。
你放心,套个黑麻袋,砸个黑砖,不会连累你。”
“不劳烦二哥了。”
梁幼仪胃脘疼痛,疼得她微微皱眉,道,“我自己来。”
顾若虚开玩笑的口吻,可梁幼仪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他虽然不务正业,可是此人极重情义,对顾锦颜很宠,对顾锦颜的手帕交梁幼仪,也是真心维护。
可惜,傅璋不喜她与顾家来往,她与顾家兄妹渐行渐远,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
顾若虚又问道:“回京?”
“嗯。”
“一起走呗!”
顾若虚知道她话少,主动说道,“要不要比比骑术?”
芳苓因为梁幼仪刚才落泪,正心里难受,想着这路上反正也没什么人,信马由缰痛快跑一场,说不得郡主的郁气能疏散不少。
极力怂恿梁幼仪:“郡主,跟他比!”
“好。”
看梁幼仪答应了,顾若虚满脸兴奋,讨好地询问那人:“妄之,一起?”
“好。”
那人眉梢带上弧度。
“妄之,这是定国公府的云裳郡主。”
顾若虚大大咧咧地给双方互相介绍,“郡主,这是齐王府小王爷。
他身边的这位是他的侍卫,子听。
他今日回京,我来接他。”
凤小王爷?
陈国唯一异姓王、齐王府现在的唯一香火、在江南养病的病秧子?
不是八年没回京城了么?
梁幼仪上下打量凤阙,总觉得有什么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抓又没抓住。
凤阙也在看她,目光有些放肆。
云裳郡主精致漂亮,像一幅沾雾的水墨画。
就是有些冷!
看她若有所思,便对着她拱拱手,动作洒脱,唇角带了散漫的笑:“幸会。”
梁幼仪微微颔首,这人果真是传说中的倾国倾城,不过也是真的狂~想到定国公府与齐王府水火不容,梁幼仪立即收回目光,把兜帽戴上,一夹马腹,率先离开待渡亭。
“驾~”五人五马,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
白雪皑皑马儿行,蹄印如诗画中铸。
渡口通向京城,只有这一条道,几人你追我赶,酣畅淋漓,很快就追上相府的马车。
梁幼仪恍若未见,纵马疾驰。
几人兴奋欢呼,高头大马如一阵风般呼啸而过,相府的马惊了,“咴~咴~”,四蹄踯躅。
傅璋掀开车帘,便看见几个少年男女,鲜衣怒马,恣意驰骋。
赤红斗篷热烈如焰,高头宝马洁白如雪,飘舞的披风如旌旗般猎猎作响。
他脸一下子垮下来。
红色斗篷、白色宝马的是梁幼仪,并驾齐驱、气势非凡的白袍少年是谁?
这人是梁幼仪带过去的?
刚才在待渡亭怎么没看见?
不是一直叮嘱郡主不准与别的男人来往?这是把他傅璋的脸放地上搓?
姚素衣嫉妒之色掩饰不住,指甲掐了手心,叹口气,说:“郡主真令人羡慕,与男子并驾齐驱恣意张扬,哪里像我们这些后宅女人,满心里只想着相夫教子。”
傅璋本来不顺的心气,顿时火气升腾,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羡慕的?
行事张狂,伤风败俗......啊~”顾若虚在经过相府的马车时,脸也没回,手中一颗石子弹向相府的马蹄。
梁幼仪同样头也没回,从腰上拽了一颗东珠投向马前蹄。
凤阙唇角扯了一下,什么狗男人,背后说未婚妻坏话!
甩手一个掌风扑向马车,一夹马腹,“驾~”,大笑而去。
“啊~”几道尖厉的惨叫,在无垠的旷野里传出好远,树上几只老寒鸦,“呱呱”的惊飞。
傅璋只觉一股飓风吹来,马车帘子猛地被掀起来,寒风挟裹着雪花、泥土,劈头盖脸地把诋毁梁幼仪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马儿忽失前蹄,扑倒在地,“咴咴”叫着爬起来,惊慌乱跑。
一阵天旋地转,傅璋、姚素衣、傅桑榆,连同车夫,全部从马车摔了出去。
马车在路边翻了好几个滚儿,掉在旁边的沟里,散了架。
马儿脱了马鞍疯狂地奔跑起来。
傅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像一支射出去的箭,一头栽在路边田野的雪堆里。
地面被冻得又冷又硬,傅璋只觉得整张脸先是冰凉,后有湿湿的东西从头上蜿蜒爬下来。
他伸手一摸,双手通红,是血!
而腿,疼得厉害,一动也不能动,一定是折了。
“梁、幼、仪!”
......梁幼仪不知道顾若虚和凤阙也同时出手,她听见了惨叫声,心里只觉痛快。
摔得好!
顾若虚更是高兴,哇,我的投石技术又精进了嘛!
入了城,梁幼仪、凤阙几人也并未勒住马缰,在人群中疾驰而过,惊起尖叫声一片,但未伤到一人。
一直到青龙大街口,几人才停下来。
顾若虚兴奋得两眼闪亮,勒住马,说道:“云裳郡主,怎么样?
痛快吗?”
“嗯,谢谢顾二哥。”
“你以后有空多出来玩,别总是围着傅相转了,他天天捏着佛珠,不知道心里念什么经!”
“噗~”梁幼仪没说什么,凤小王爷倒是扑哧笑了,他看看梁幼仪,小女子冷白的肌肤薄如冰雪,鸦黑长睫弧度优美。
是个美人!
原本还可惜她眼瞎,喜欢傅璋那样的伪君子,刚才看见她毫不犹豫地出手,才知传言有误。
梁幼仪看着凤阙,只觉得这人活得肆意,张扬又不羁,丝毫没有齐王府落魄的狼狈。
人与人是不同的,傅璋绞尽脑汁装的矜贵,比他小了十岁的凤阙,就算张狂不羁,骨头缝里照样滋滋地冒出来。
大概是一路疾驰,凤阙的脸上苍白又加深了些,子听说:“王爷,回府吧?
太妃还等着呢!”
几人挥手告别。
看梁幼仪离开,顾若虚道:“其实云裳郡主挺好,和定国公府那一帮子人不同......”凤阙没说话。
顾若虚想到两府势同水火,立即换了话题,欢快地问道:“王爷,酒跟美人都准备好了,庆祝一下?”
凤阙握着马缰,腕骨流畅精致,敷衍道:“没兴趣。”
“小王爷仍不喜欢美人?”
“本王也不喜欢男人!”
“嘿嘿......”顾若虚话没落,只见凤阙跌下马,拿帕子捂住嘴,咳咳咳地咳嗽了一阵,帕子里便见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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