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快没招了,老东西不按套路出牌!
她都在老东西面前明说要“谋权篡位”了,这老东西却只关心她没能生出孩子。
姜音突然想起什么,“爷爷,您不是说,我要是敢给砚礼生孩子,您就连根拔了姜家吗?
您吓唬我呢?”
傅老爷子睇她一眼,“……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姜音眼观鼻鼻观心,好想笑,但不敢。
“你亲生父亲的事,我已经解决干净了,以后你不用再担心他会突然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打扰你骚扰你。”
姜音的唇角缓缓压下,有些慌神,“您……您杀了他?”
否则什么叫“再也不用担心他突然出现在你生活里”?
老爷子干咳一声,“现在是法治社会!
我在集团里给他安排了个工作,八个保镖24小时轮流盯着他,他要是还敢去赌,我亲自送他去缅甸。”
姜音没法不觉得奇怪,“爷爷,您之前还说我配不上砚礼,现在我生父的身份更是……您怎么会愿意帮我摆平呢?”
姜音和姜渡都是姜家领养的孩子,接受精英教育,起早贪黑,很苦很累,也因此,没什么机会和姜知予在一块玩。
姜音22岁从国外深造回来,就接手了姜氏集团下一家子公司。
可能是翅膀硬了,她开始偷偷找亲生父母。
万一他们没死呢?
结果还真没死,但还不如死了算了。
姜音的亲生父亲南荣定因为经济犯罪入过狱,出来后又沉迷赌博,得知自己有个私生女被姜家收养,还成了公司总经理,喜不自胜,天天变着法要钱。
起初,姜音还天真地以为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可她低估了赌虫烧钱的能力,姜音再怎么年薪百万,也不过是姜家一个臭打工的,经不起南荣定月月几十万索要。
可姜音一旦不给,南荣定就威胁说要去找傅砚礼。
“我女婿肯定不差钱吧?”
不知道为什么,姜音很怕傅砚礼知道她亲生父亲是这种鬼样子。
但她又被逼得实在拿不出钱,只能找姜渡救急。
那段时间姜音极度风声鹤唳,傅砚礼的情绪稍有不对她就会担心是不是南荣定去找他了。
又不能直接问,只能在心里猜,日日猜夜夜猜,焦虑得根本睡不好。
也因此,姜音厌极了这样的自己——爱上傅砚礼的自己。
变得莫名其妙胡思乱想,甚至涌起无底线的自卑情绪。
这不对。
这件事到底没瞒住,傅砚礼还是知道了南荣定的存在。
两个人为此大吵一架,傅砚礼一个多月都没回别墅。
“我的确瞧不上你,可最重要的是砚礼喜欢。
你的身世也真的是个麻烦,可好在姜家将你培养得不错,你的能力,我认可。”
老爷子叹了声,“就这样吧,好好和砚礼过日子,一年内给我生个曾孙,无论男女,我都会将傅氏集团10%的股份记在他名下。孩子成年之前,分红任你支配。”
姜音傻眼,“爷爷,您开玩笑的吧?”
傅氏集团10%的股份什么概念啊,每年光是分红都有上百亿入账。
傅老爷子不言语,冷冷盯着她:你看我像不像玩笑?
姜音咽了咽口水,她实在低估了傅老爷子对傅砚礼的溺爱程度。
老爷子都这么发话了,肯定不会再如姜音的意逼傅砚礼离婚。
“对不起,我没办法和傅砚礼生孩子。”
老爷子眼皮一跳,不悦:“你或许不知道在傅氏集团持股10%意味着什么——”
姜音无礼打断:“我知道。”
她认真望着老爷子苍老但丝毫不浑浊的眼睛,“可是爷爷,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贪得无厌。”
这个他,指姜音从未开口叫过父亲的父亲。
“单凭我的能力,已经足够让我过上优越的生活,停在这个阶层,我很知足。”
为触摸现在的成就,她整个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夜以继日中度过。
她深知,有得必有失,某些路一旦踏上,回头得脱层皮。
老爷子默然不语,望着眼前这孩子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欣慰。
姜音郑重鞠了一躬,“对不起,今天的我很无礼,以后不会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老爷子叫住她,“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
姜音的脚步顿住一瞬,潇洒摆手:“不了。”
饭桌上。
视力4.9的姜音几乎看不清圆桌对面坐的是谁。
毫不夸张地说,这张吃饭的桌子大得能踢足球。
“爷爷和你说了什么?”傅砚礼再自然不过地帮姜音抢了一勺奶酪玉米。
和牛和青龙都没有奶酪玉米消失得快,所以得靠抢。
姜音用勺将玉米扒拉开,闷声:“没什么。”
“骂你了?”
“骂你了。”
傅砚礼笑,“骂我什么?”
姜音公报私仇:“骂你臭不要脸。”
爱的是一个,结婚又是另一个。
傅砚礼哄:“还有呢?”
姜音顿时没心情了。
有什么用呢,傅砚礼只是在演,他要让饭桌上这些人都看看他有多宝贝她这个媳妇,这样他们才不会再绞尽脑汁逼傅砚礼娶别人。
姜音只是傅砚礼用来挡桃花的挡箭牌罢了。
出了城堡大门,为了不让她再像两年前那样误会,傅砚礼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那种变化,对于爱上他的姜音来说,是一种冷酷到极致的残忍。
“不是节日,却把你们都折腾来,是有一件事宣布。”
饭吃得差不多了,老爷子突然开口。
为了让家族里每个人都能听见,老爷子甚至拿着话筒。
他平静地说:“我还有一年时间,骨癌晚期,积极治疗也撑不过两年,所以只打算保守治疗。”
满座愕然。
硬朗健硕的老爷子,居然会突发恶疾。
“这一年时间,我想去世界各地体验生活,出发之前,我会将集团内的权利分配下去,不用你们争。”
后面的话,姜音再也听不进去。
难怪,难怪老爷子会突然接纳她,原来是生命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