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了哦?
那疯子发起狂来,谁知道能干出啥事?”
“就是就是!
老张家这名声啊,啧啧,算是彻底臭了!
招娣这丫头,跟她那短命妈一样,也是个不安分的祸水!”
流言像瘟疫一样在闭塞的山村里蔓延,迅速发酵成最恶毒的形态。
奶奶那张布满褶子的脸,因暴怒而扭曲变形,抄起扫炕的笤帚劈头盖脸就朝招娣打来:“丧门星!
不要脸的贱胚子!
老张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父亲张富贵蹲在门槛上,闷头抽着劣质的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只有一句硬邦邦的话砸过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最终裁决在一个闷热的午后降临。
几个五大三粗的本家叔伯,像拖牲口一样,把拼命挣扎哭喊的招娣和嘶吼着“放开她!
你们这些罪犯!”
的疯子,一同推进了村尾那间废弃的、用来堆放杂物的土坯房。
沉重的木门哐当一声关上,插上了粗大的门栓,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光亮和空气。
土房里弥漫着陈年灰尘和腐烂谷物的呛人气味。
疯子被粗暴地推搡后,似乎耗尽了力气,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身体微微发抖,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和破碎的词句:“淑琴…别怕…我会救你…毕业…毕业我们就结婚…去海边…化学…我的实验报告…”招娣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土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里,泥土簌簌落下。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疯子的话颠三倒四,却在死寂的黑暗中,像一把生锈的钥匙,艰难地试图打开尘封的真相之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招娣觉得自己的意识都要在黑暗和寒冷中消散时,门栓处传来极其细微、窸窸窣窣的声响。
接着,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微弱的天光泄了进来。
“姐…姐…”一个小小的身影挤了进来,是来娣!
她小脸煞白,手里紧紧攥着一盒火柴,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却异常坚定。
“快走!”
她把火柴塞到招娣手里,又用力去推她,“从后窗…爬出去…快跑!
别回来!”
招娣的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跳动。
她来不及多想,紧紧攥住那盒小小的火柴,那是微弱的火种,是妹妹拼死递来的希望。
她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蜷缩的、喃喃自语的疯子,咬紧牙关,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