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暗红的湿迹还在,那几条蜿蜒爬向床脚的血线还在!
浓烈的茉莉甜香混杂着血腥气,在小小的房间里弥漫不散!
不行!
不能让他们看到!
绝对不能!
他像一头濒死的困兽,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连滚带爬地扑向床边,抓起那床散发着霉味的破被子,手忙脚乱地想要盖住那片污秽的水泥地。
被子拖到地上,瞬间被暗红的液体浸透了衣角。
他更加慌乱,又想去扯床单,动作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完全变形,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上,手掌按在那冰冷粘稠的血线上。
“开门!
覃德贵!
知道你在里面!
再不开门我们采取措施了!”
门外的声音提高了,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警告。
完了!
全完了!
覃德贵瘫软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他知道,不开门只会更糟。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着爬起来,拖着两条如同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挪地蹭到门边。
颤抖的手摸索了好几次,才勉强拧开了那锈迹斑斑的门锁。
门被从外面推开。
门口站着两个人,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楼道里昏暗的光线。
前面的是老刑警陈国栋,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他身后跟着年轻的小陈,手里拿着记录本,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和警惕混杂的表情。
一股浓烈到无法忽视的怪味——劣质符纸的香灰味、霉味,混合着那股极其突兀的、甜腻的茉莉花香和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陈国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目光如探照灯般迅速扫过这间狭小、肮脏、混乱不堪的出租屋。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覃德贵身上:脸色惨白如鬼,满头满脸的冷汗和污渍,眼神涣散,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再往下,是覃德贵那双沾满了暗红色湿泥和可疑污迹的手,以及他身后地面上……那床被胡乱拖拽到地中央、一角明显被深色液体浸透的破被子。
“覃德贵,这么晚打扰,有点事找你核实。”
陈国栋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迈步走了进来。
小陈紧随其后,反手关上了门。
覃德贵像被抽掉了骨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点点滑坐下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剩下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