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漫她……她现在情况很糟……能不能……先让她缓缓?
我……我这就联系医生……马上带她走……”周晚照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从地板上撑起身体,每一个关节都僵硬酸痛。
她扶着门框站稳,目光依旧落在苏漫身上,那眼神里的风暴已经平息,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的沉寂。
她沉默地转过身,脚步虚浮地走向客厅。
李哲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半抱着苏漫,跟在她身后。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
周晚照径直走向靠墙的餐边柜。
她打开柜门,动作有些僵硬地弯下腰,从最底层,搬出一个蒙尘的硬纸盒。
盒子放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
她沉默地撕开封箱胶带,打开盒盖,里面是厚实的泡沫填充物。
她一层层拨开泡沫,动作轻柔。
终于,那套被束之高阁的、盛开着蓝色鸢尾的骨瓷咖啡杯具,在昏黄的灯光下露出了真容。
洁白的瓷面温润,蓝色的鸢尾花瓣优雅舒展,仿佛还带着晨露的气息。
它们被妥善地收纳着,安静地闪烁着细腻的光泽。
周晚照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拿起了一只杯子。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她垂眸看着杯壁上那朵盛放的鸢尾,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依旧被李哲搀扶着、眼神空洞站在几步之外的苏漫。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疲惫,却又奇异地平静:“苏漫。”
这个名字叫出口,不再有之前的愤怒和冰冷,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带着沙砾感的涩然。
苏漫像是被这声呼唤从遥远的噩梦中惊醒了一瞬,涣散的目光微微聚焦,茫然地看向周晚照,又看向她手中那只在灯光下泛着柔光的蓝色鸢尾杯。
周晚照将那只杯子稳稳地放在茶几光滑的玻璃面上。
然后,又拿起另一只一模一样的。
她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两只同样盛开着蓝色鸢尾的骨瓷咖啡杯,并排摆放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
灯光流淌在它们光洁的釉面上,晕开两团柔和的光晕。
一模一样的花纹,一模一样的弧度,像一对沉默的双生子,隔着经年的误解和伤害,终于被摆放在了一起。
“这套杯子,”周晚照的声音依旧很轻,目光落在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