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许沁的声音嘶哑,带着孤注一掷的激动,她胡乱地比划着,指向凌乱的自己,指向这奢华的客厅,“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凭什么?!”她感到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烧,烧得她口干舌燥,理智全无。
孟怀安放下报纸,眼镜滑到鼻尖,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眉头蹙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许沁,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好好说?”许沁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带着极度的嘲讽,“当初你们是怎么对宋焰的?现在呢?那个林疏桐,她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开花店的!你们凭什么就能接受她,却要把宋焰踩到泥里去?!”她胸口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怨怼与不甘,“宋焰哪里不好了?他救过多少人!他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付闻樱不慌不忙地将花瓶在茶几中央摆正,然后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许沁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许小姐,我想你首先应该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我们孟家,不是你随意撒泼的地方。”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像一道冰冷的屏障,将许沁的怒火挡在外面。
“撒泼?”许沁感到一股新的屈辱涌上心头,她的声音拔高,几乎是吼了出来,“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们就是看不起宋焰!看不起我们!你们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吗?”
“尊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付闻樱的声音依旧轻柔,字字清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林疏桐她,至少能安安稳稳地经营自己的生活,不给别人添麻烦。她有她的清净和骨气。”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许沁,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与评价,“至于宋焰……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应该比我清楚。宴臣选择谁,是他自己的事,但作为母亲,我自然希望他选择一个能让他安心,能和他一同成长的人。”
王阿姨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搓着手,试图缓和气氛:“许小姐,您先喝口水,消消气……”
“我不喝!”许沁挥开她的手,转向付闻樱,声音发颤,带着一丝绝望的哀求:“安心?成长?你们知道吗?他现在找不到工作,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的声音哽咽了,宋焰蜷缩在沙发上,浑身酒气的样子再次浮现,瞬间削弱了她的气焰,但她旋即又强硬起来。这都是他们的错!都是孟家的错!
“所以呢?”付闻樱的语气近乎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找不到工作,是因为我们孟家吗?是他没有能力?许沁,人要往前看。你当初选择了他,就要承担选择的后果。跑到这里来质问我们,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她看了一眼孟怀安,后者几不可察地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宴臣他为了林疏桐,连你都敢顶撞!”许沁脱口而出,想起了听来的闲言碎语,试图寻找新的攻击点,将孟宴臣的“不孝”作为她的武器,“他以前那么听你的话!那个女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感到自己像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拼命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付闻樱竟轻轻地、干涩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与淡然。“他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难道不是好事吗?至于迷魂汤,林小姐那里只有清茶和花香,可没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