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内的宾客顿时一片哗然。
“陆雪栀这是疯魔了不成?
人都死了还跑去掘坟开棺,多晦气啊!”
“赵临远活着的时候,陆雪栀日日打骂,莫不是死了还要被她鞭尸?”
“方才那人说什么?
赵临远已经死了?
此话何意?
难道他下葬之时……尚有气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宾客们议论纷纷。
而苏婉宁则是怔愣片刻,才蹙眉开口:“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临远早已亡故!”
我冷笑一声,事到如今,苏婉宁还在演戏。
毕竟若是事情败露,赵临川的侯府世子之位便坐不稳了。
来人喘着粗气,揩了把额上汗珠道:“千真万确!
小人亲眼所见,陆雪栀将赵二公子从棺中抱出,尸身……尸身都已散发异味!
您快去瞧瞧吧!”
苏婉宁慌了神,低声自语:“不可能,我明明……”她强自镇定,正欲动身,陆雪栀已抱着我的尸身缓缓步入喜堂。
女子怀中的身体早已开始腐败,周身沾满污秽,恶臭熏天。
十指指甲剥落,指骨以一种骇人的角度扭曲着。
仿佛生前承受了极致的痛苦。
蓦然见到自己身体的惨状,我闭了闭眼,强忍着不去回想在棺中绝望挣扎的情形。
宾客们见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更有甚者当场呕吐不止。
喜堂内一片狼藉,赵临川抓住苏婉宁的臂膀,满面焦急:“怎么会这样?
临远怎么会真的死了?”
然而苏婉宁还未及回应他,便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临远怎会死?
他明明服了假死药,棺中也备了清水干粮……对!
定是假死药药效未过,临远没死!”
抱着我的陆雪栀一脸阴鸷,冷冷注视着二人。
她眼中透着一丝疯狂:“知晓赵临远死讯之时,我其实并无太多感触。
不过是一个永远不会反抗的男子,迟早也会被我打死。”
“可是数日前,有人告知于我,当年给我下药之人并非是他,而是你,苏婉宁!”
“我竟然……错待了一个无辜之人整整五年!
而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
“苏婉宁,你骗我虐夫,又设局引诱于他,害他被活埋于地下,无端惨死!
你必须付出代价!
你把我的夫君还给我!”
听到陆雪栀这番话,我内心没有半分动容,反而觉得无比恶心。
只因一场误会,只因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便可以对我拳脚相向整整五年吗?
我的那些伤痛、那些恐惧、那些绝望,没有任何人在意!
如今抱着我的尸身惺惺作态,何其令人作呕!
可苏婉宁却像是失了心智一般,猛地扑向陆雪栀,一边嘶吼着:“我不许你碰他!
他没有死!”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处,而我的尸身则重重摔落在地,七窍渗血。
赵临川尖叫起来,捂住双眼不敢再看。
他想上前劝解,却被两个发疯的女子推搡到一旁,连喜服都被撕扯破烂。
这场盛大的婚礼,终究演变成了一场荒唐的闹剧。
而我只希望这场闹剧能尽快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