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
她的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却无比轻柔地抚上他脸颊滚烫的泪痕,然后,缓缓地、坚定地滑下,最终落在他左手手腕那道狰狞的、暗红色的划痕上。
指尖下的皮肤温热,那道凸起的疤痕却带着粗糙的质感,像一道永恒的烙印。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道疤,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带着无尽的疼惜和一种沉甸甸的承诺。
“阿哲,”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荡开坚定的涟漪,每一个字都敲在阿哲的心上,“我们不要一起死。”
她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了八年的勇气全部吸入肺腑。
她的目光迎上阿哲茫然又带着一丝微弱希冀的眼神,声音不大,却如同誓言般掷地有声:“我们要一起活。”
“活得好好的。”
“活到……阳光爬满阳台那天。”
(六)时间如同被冻僵的溪流,在破败的出租屋里艰难地流淌。
那天之后,某种坚冰似乎被打破了,但裂痕依旧存在,需要小心翼翼地弥合。
阿哲变得异常安静,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阴郁地守在门口等林晚下班,更多的时候,是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旧书桌前,翻着旧课本,或者只是对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眼神不再有那种令人心悸的阴鸷,却常常带着一种空茫的、找不到焦点的疲惫。
偶尔对上林晚的目光,他会迅速地、有些慌乱地移开,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那道疤痕,被他用长袖的毛衣袖口仔细地遮盖着,仿佛要将那段疯狂彻底掩埋。
只有在林晚递给他一碗热汤面,指尖不经意碰到他手腕时,他的身体才会难以抑制地微微僵硬一下,眼神复杂地闪烁。
林晚知道,他在努力。
努力地“正常”,努力地压抑那些汹涌的暗流。
这种刻意的压抑,反而让林晚的心更痛。
她知道,真正的风暴并未平息,只是暂时蛰伏。
那天下午,天色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
林晚提前结束了餐馆的零工,带着一身疲惫和寒意推开家门。
屋里一片昏暗,没有开灯。
阿哲不在书桌前。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难道……“阿哲?”
她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