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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巨大的广告屏下,喧闹的人群像被瞬间冻结,无数张仰起的脸孔上,只剩下瞳孔深处映出的那行猩红的、宣告世界末日的文字。
咖啡馆里,举到一半的咖啡杯凝固在空中,褐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无声流下,滴落在桌面,也无人察觉。
然后,死寂被彻底打破。
不是爆发,而是崩塌。
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对彻底消亡的原始恐惧,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这颗星球每一个被信号覆盖的角落。
尖叫声,不是单一的,而是亿万种音调叠加成的、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和声,从摩天大楼的顶层公寓,到贫民窟的逼仄棚屋,从繁华都市的核心广场,到孤悬海外的岛屿渔村,同时爆发开来。
那声音里混杂着难以置信的质问、绝望的哭嚎、歇斯底里的咒骂,以及纯粹的、无法理解的空白嘶喊。
世界,在短短几秒钟内,从日常的麻木滑入了疯狂的深渊。
秩序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消失无踪。
“陈默!
陈工!
你在听吗?
陈默!”
耳机里,江哲的声音嘶哑变形,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穿透了办公室外隐约传来的、越来越近的混乱喧嚣。
警报灯的红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墙壁和地板上投下急促闪烁的、令人心悸的斑驳血影。
那红光,和屏幕上那行宣告太阳死刑的血字,在我视网膜上灼烧着相同的印记。
“在。”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喉咙里像是堵满了滚烫的沙子。
目光死死锁在面前主控台的另一块屏幕上,那里是深空网络监测阵列(DSNA)的实时数据流。
一行行代表信号源定位的坐标参数疯狂滚动,冰冷的数字如同冰雹般砸下。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几乎带出残影,调取着不同波段、不同角度的追踪数据,试图从这团足以让任何资深工程师精神崩溃的乱麻中,理出一根清晰的线头。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滴在键盘的缝隙里。
“源头!
源头在哪里?”
江哲在频道里吼,背景音是天文台穹顶控制室特有的、因设备超负荷运转而发出的低沉嗡鸣,以及远处隐隐传来的、不知是仪器还是人员的尖啸,“深空?
太阳方向?
还是哪个该死的疯子搞的星际干扰?
快说话!”
我的指尖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