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谢云湛活动了下肩膀，“明天一早就出发，争取天黑前到商州。”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展示自己已经恢复，结果刚起身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谢云湛！”我赶紧扶住他，又气又急，“你能不能别逞强了？”
他靠在我肩上缓了缓，突然轻笑：“阿萤，你身上有股香味。”
“胡说什么！”我一把推开他，耳根发烫，“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谢云湛乖乖躺下，却还喋喋不休：“真的，像是……茉莉花的味道。”
“府里到处都是沈清荷的熏香，”我拿起他破了的衣服开始缝补，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她最喜欢茉莉，估计我在府里腌入味了。”
山洞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柴火偶尔的噼啪声。我盯着跳动的火焰，心里莫名有些发堵，出来这几天，明明都已经快把她忘了，现在突然强制让我想起来，心烦。
“阿萤，”身后突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和沈清荷……”
“睡吧，”我打断他，“明天还要赶路。”
长久的沉默后，身后传来他轻轻的叹息。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谢云湛推醒了。
“起来了懒虫，”他精神抖擞地站在洞口，“再不走天黑前到不了商州了。”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他已经收拾好了行装，连火堆都熄灭了。这人昨晚还疼得龇牙咧嘴，今早怎么就生龙活虎了？
“你伤口……”
“早好了，”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本公子身强体壮，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狐疑地看着他，突然伸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下。
“嘶——”谢云湛瞬间变了脸色，“谋杀亲夫啊！”
“亲你个头！”我啐了一口，却还是小心地帮他整理好包扎的布条，“路上别逞强，疼就说。”
“知道啦，”他笑嘻嘻地应着，突然凑到我耳边，“娘子真贴心。”
“谢云湛！”我气得跺脚，他却大笑着往洞外跑去。
“等到了人多的地方你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
“怎么？你害羞啊？”
“不是，我一个姑娘家，还没找夫家呢，万一让人听见了，以为我成亲了……”
“哦。”谢云湛应了一声，“你想找夫家了？”
“不是！”
晨光中，我们两个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商州的方向出发，大雨过后林子里的空气分外清新，冲到鼻腔里真的心旷神怡。
没了马车，我们只能徒步前行。谢云湛坚持要背行囊，我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去。山路崎岖，他走在前头开路，时不时回头确认我跟上了。
“累不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他在一处树荫下停下，“休息会儿？”
我摇摇头：“继续走吧，你不是说要赶在天黑前到商州吗？”
话是这么说，其实我的腿都软了，以前在谢府都没走过这么多路，实在有点吃不消。
“哎哟——”谢云湛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去，一张俊脸皱成包子褶，“不行了阿萤，我伤口疼得厉害，必须歇会儿！”
看着他夸张的表演，忍不住戳穿：“你伤口在右肩，捂肚子做什么？”
“这个……”他眼珠一转，立刻换手捂右肩，“啊对，是肩膀疼！”
“好吧，那就休息会吧。”我只好答应，虽然我看出来了他并不累，但既然给我台阶我就下了。
我们俩找了一棵大树靠着坐了下来，我一边喝水一边偷偷揉自己已经酸了的小腿肚子，这会要是再有人来围追堵截，我断然是跑不了的，到时候直接往地上一躺，爱咋咋地吧。
谢云湛则左肩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根草叶子哼着小曲，我有时候都怀疑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这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