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再次粗暴地闯了进来,混杂着清晨的凉意。
走廊里,穿着制服的身影已经分散开来,或站或守在各个宿舍门外。
门口右侧靠墙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白色衬衣在警灯的光线下映出冰冷的反光。
江临。
他似乎正要上前一步,或者正要说话。
当看到我骤然拉开门的瞬间,他正要迈出的脚步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动作流畅得几乎没有痕迹。
他那张过于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惊愕,也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只有眼睫似乎比方才低垂的角度更下压了半秒,瞳仁深处仿佛有寒冰碎裂后的碎屑一闪而过。
那视线,沉甸甸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超越了初次相见的审视——那是一种确认。
确认的不仅仅是“我活着”,更是确认某种……预料之中的事发生了。
孙警官沉着的、带着明显意外和严肃的声音响起:“你……”时间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
孙警官的询问,法医的进入,冰冷目光的审视……上一次经历的碎片以令人窒息的速度闪回,每一个细节都被残忍地复制、重现。
绝望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苔藓,在心底疯狂滋长蔓延。
“……初步观察……”法医的声音依旧平板单调,如同在宣读早已写好的判决书,“……死亡时间……昨夜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
孙警官深沉如鹰隼的目光再次锁定了我。
“时间不对……”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出的微弱火星,带着濒死般的颤抖。
那冰冷的视线已经告诉我,同样的话语在这里是彻底的徒劳。
“我可以……证明…………我能证明!”
最后一次挣扎的话语脱口而出的刹那,眼前的世界再次——沉入了绝对的、毫无杂质的黑暗。
绝对的虚无。
沉重的思维仿佛陷入冰冻的沼泽,无法挪动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一瞬。
那种粘稠冰冷的包裹感陡然消失。
一阵剧烈的反胃感汹涌而至!
“呕——!”
我狼狈地躬下身体,胃部痉挛带来的干呕和窒息感模糊了视线,生理性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