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铁锈般的腥甜味在嘴里弥漫开。
但那几个汉子的手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粗粝的麻绳被解开,又飞快地重新缠绕,这一次,是把他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死死地拴在了磨盘石中央那个冰冷的石孔上!
绳索勒进皮肉,磨得生疼。
“阿爹——!”
水生终于嘶喊出声,声音凄厉绝望,瞬间被狂暴的雨声和河水的咆哮吞没。
他猛地扭头看向人群外围,阿爹刚才站立的地方。
那里只剩下一棵在风雨中疯狂摇曳的老柳树,树皮上几道新鲜的血痕正被雨水迅速冲刷掉。
阿爹不见了。
3 生死线水生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沉进了无底的冰窟窿里。
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熄灭了。
“起——!”
陈老拐嘶哑的声音如同裂帛。
汉子们齐声发力,喊着号子。
水生只觉得身体一轻,双脚瞬间离地。
巨大的磨盘石带着千钧之力,拖着他,像拖着一件无足轻重的祭品,猛地向浑浊翻腾的河面倾去!
冰冷的、带着浓重淤泥和水草腥气的河水,瞬间将他吞没。
“咕噜噜……”巨大的水泡从他口鼻中疯狂地涌出。
浑浊的水流夹杂着泥沙、草屑,猛地灌进他的鼻腔、口腔、耳朵,带来火烧火燎般的剧痛和窒息感。
沉重的磨盘石像一只无情的大手,死死拽着他,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向下沉坠。
冰冷的河水疯狂地挤压着他的胸腔,肺叶像要炸开。
眼前一片昏黄浑浊,只有无数翻滚的泥沙和破碎的水光。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拼命地挣扎,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在冰冷的石孔上疯狂地扭动、摩擦,试图挣脱绳索。
粗糙的麻绳深深地勒进手腕的皮肉里,每一次摩擦都带来火辣辣的剧痛。
冰冷的河水刺激着伤口,更是钻心地疼。
绝望像冰冷的水草,缠住了他的四肢百骸,越收越紧。
就在意识开始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涌上来,要将他彻底淹没的时候,他混乱的视线边缘,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异样的色彩。
一点刺目的红。
在身体下方更深的、更加幽暗的河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上升。
那抹红色在浑浊的黄色水浪里显得格外突兀,像一滴凝固的血珠。
水生用力眨掉灌进眼里的泥沙,集中起最后一点涣散的神志,努力向下看去。
是一个人!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