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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猎户极品妻,别人饿肚我炫肉全文+番茄

寻觅的南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座低矮的农家小院内。女子躺在一张老式雕花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床边,男子左右开弓,嘴里絮叨着,“妹妹呀,你醒醒,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出了事,以后去了地下,爹娘不得削死我啊!那混蛋不是个有担当的,我诅咒他年年进场,年年吊车尾,一辈子挨不着功名二字。也就哥赶时间,要不,我高低得收拾他一顿。幸好徐永川路过那里,要不,你不得被水冲到爪哇国去啊!”男人连哭带嚎,跟狼叫似的,吵得她头都快要裂开了。“闭嘴,吵死了!”林岚实在忍不住,大声打断了他。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黢黑屋梁,鳞次栉比的瓦片,心里轻叹了口气。见她睁开了眼睛,男子抹了把眼泪,眼眶子通红,嘴角却挂着笑,“妹妹,你终于醒了,还好没出什么事,要不哥真得随你一起去了。”看着床...

主角:林岚徐永川   更新:2025-06-14 22: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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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岚徐永川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猎户极品妻,别人饿肚我炫肉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寻觅的南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座低矮的农家小院内。女子躺在一张老式雕花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床边,男子左右开弓,嘴里絮叨着,“妹妹呀,你醒醒,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出了事,以后去了地下,爹娘不得削死我啊!那混蛋不是个有担当的,我诅咒他年年进场,年年吊车尾,一辈子挨不着功名二字。也就哥赶时间,要不,我高低得收拾他一顿。幸好徐永川路过那里,要不,你不得被水冲到爪哇国去啊!”男人连哭带嚎,跟狼叫似的,吵得她头都快要裂开了。“闭嘴,吵死了!”林岚实在忍不住,大声打断了他。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黢黑屋梁,鳞次栉比的瓦片,心里轻叹了口气。见她睁开了眼睛,男子抹了把眼泪,眼眶子通红,嘴角却挂着笑,“妹妹,你终于醒了,还好没出什么事,要不哥真得随你一起去了。”看着床...

《穿成猎户极品妻,别人饿肚我炫肉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一座低矮的农家小院内。

女子躺在一张老式雕花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床边,男子左右开弓,嘴里絮叨着,“妹妹呀,你醒醒,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出了事,以后去了地下,爹娘不得削死我啊!

那混蛋不是个有担当的,我诅咒他年年进场,年年吊车尾,一辈子挨不着功名二字。

也就哥赶时间,要不,我高低得收拾他一顿。幸好徐永川路过那里,要不,你不得被水冲到爪哇国去啊!”

男人连哭带嚎,跟狼叫似的,吵得她头都快要裂开了。

“闭嘴,吵死了!”

林岚实在忍不住,大声打断了他。

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黢黑屋梁,鳞次栉比的瓦片,心里轻叹了口气。

见她睁开了眼睛,男子抹了把眼泪,眼眶子通红,嘴角却挂着笑,

“妹妹,你终于醒了,还好没出什么事,要不哥真得随你一起去了。”

看着床前的男子,林岚眼神复杂。

昏睡中,她经历了原主短暂的一生。

没错,她穿越了!

此地名唤百花村,紧靠大山,是清水镇下一个小村子,隶属大夏王朝,是一个她记忆中没有的朝代。

原主跟她同名不同字,叫林蓝。

今年17岁,在这个十五岁就可以成亲的时代,已经算老姑娘了。

可没办法,谁让她声名在外,一直嫁不出去呢。

她父母双亡,与哥哥相依为命,是哥哥一手养大的。

哥哥在县里谋了份差事,帮着干些放高利贷呀,逼债之类的活,偶尔也打断人的腿。

属于地痞流氓一类的存在,名声极差!

但哥哥却觉得无所谓,用他的话来说,名声顶个屁用,既不当吃也不当喝。

说他这活看似没人性,说不准就积德了。

还说来赌坊的能有几个好人?

赌徒一旦赌急眼,卖田卖地,卖儿卖女卖媳妇儿的大有人在,他打断赌徒的腿,说不定还保全了一家子呢!

哥哥凶名在外,村里人都怕他,但却对她极好。

从小到大,没让她吃一点苦,吃用的都是他能力范围之内最好的,也没让她干过一点活。

村里姑娘能走路的年纪就干活,风吹日晒之下,普遍长得粗糙。

就她长得白嫩嫩的,跟大户人家的闺女比起来也是不差的。

昨天哥哥说,他惹上麻烦了,得去外面避避风头,不知归期。

可又放不下她,思来想去,想出一计——让她嫁人。

原主看上了村里的读书人,读书人斯文俊俏,说话轻声细语。

而且,已经过了县试,只要过了府试就是童生,是绝对的潜力股。

哥哥自然满口应允!

天不亮就敲响了媒婆家的门,硬塞给媒婆一两银子,托她去读书人家中说和。

并放话,他们家不仅不要彩礼,还倒赔二十两银子的嫁妆。

无奈,兄妹俩名声实在太响亮,读书人虽馋那二十两银子,但还是一口回绝了。

形势严峻,哥哥急得不行,可林蓝又只喜欢读书人。

最后,兄妹俩一合计,决定算计读书人一把。

谁知,等原主掉进河里时,读书人直接吓跑了,最后是路过的猎户将她从河里捞了起来。

恍惚间变了芯子,一睁眼就变成了来自现代的林岚!

林岚心里一阵哀嚎,可惜了她刚争来的房子,还有即将到手的拆迁款。

她自小跟着奶奶在乡下长大,还没出生,爸爸就去了外地打工。

妈妈不放心爸爸一个人在外地,将才五个月的她扔给奶奶,也跟着去了外地。

夫妻俩不愿一辈子给人打工,攒了些本钱后就开始创业,没想到还真给他们成功了!

厂子有了起色,妈妈又生了个女儿。

他们总说妹妹小,厂子忙,实在分不出精力来照顾她,从不提接她去城里的事儿,因此,她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奶奶对她很好,只是到底年纪大了,精力不足。

所以,自小她就是自己交学费,自己给成绩单签字。

到了住校的年纪,自己收拾好行李去学校。

高中的时候,自己选择文理科,自己报志愿,自己提着箱子赶火车,上大学,自己选择实习单位。

也曾去过爸妈那座大别墅,只是,他们跟妹妹才是一家三口,她永远融入不进去,就跟个借住的客人似的,拘谨,生疏。

奶奶知道她跟父母不亲厚,临终前把乡下的小院留给了她,让她将来有个落脚的地方。

想着乡下院子不值钱,爸妈没意见。

可后来,小院却被纳入拆迁范围。

小院面积大,初步估算能补上千万,这下,两人矢口否认有遗言这回事。

钱还没到手呢,就计划着怎么花了。

妹妹嚷嚷着住不惯宿舍,要在学校附近买房。

她得了消息,立马哄着爸爸的朋友兼衣食父母假装路过售楼处,与一家三口“偶遇”。

这位衣食父母是奶奶娘家的后人,对她一向亲厚。

并顺便提出,自己租住的房子离公司太远,通勤不方便,也要买一套。

爸妈当时脸都绿了。

这两年大环境不好,爸爸的厂子濒临倒闭,能拿出来的现金不多。

于是,两人眼珠子一转,纷纷pua她是家里的长女,要爱护妹妹,一向懂事之类的。

林岚嗤之以鼻,这么年跟孤儿一样的生活让她明白,他们的心是偏的。

心偏了可以,钱绝对不能偏!

她心里门清,没有遗嘱,拆迁款她不可能全部拿走,但能捞一笔是一笔,她不可能松口。

父母没达到预期有些恼火,可又不敢翻脸,怕她闹腾。

虽然没遗书,但亲戚朋友们知道这事的不少,他们也怕逼急了她。

两人商量了一番,最后的结果是,把给妹妹准备的买房钱拆成两份,姐俩一人一套单身公寓。

见她搅局,妹妹恼火,“林岚,你别得意!妈说等乡下那小破院的拆迁款到手,就给我换套大房子,比之前那套还大。”

“林蕊,你记住,属于我的那份,谁也别想抢走,敢眯我的钱,我闹得她鸡犬不宁。”

扔给她个白眼,哼着小曲,扭着腰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谁知背后传来一大股推力,脚底一滑,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林岚,那些钱都是我的,你一分也别想得到!”

再一睁眼,就泡在河水里,正被徐永川铁臂似的胳膊勒着往外拖。

“妹妹啊,你究竟是咋想的?”林白神情小心,试探性的说,“你听哥一句劝吧,白家那小子不是个有担当的,他……”


林蓝环视了一圈屋子,思忖着,林白要是走了,她一个姑娘守着这栋屋子实在危险。

在这个名节大于天的时代,未婚姑娘被男人众目睽睽之下从河里捞起来,已经坏了名声。

她可以想象,这会儿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肯定已经传遍全村。

坏了名声的姑娘,家里也没个人护着,实在危险。

“你拿主意吧!”林蓝闭了闭眼,入乡随俗,她就是个普通人,实在没有跟整个世俗对抗的勇气。

她只想好好活着。

“你真听我的?”林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料到妹妹这么好说话。

说起来,妹妹也是被他惯坏了,惯的眼高手低,嫁都嫁不出去。

“不听你的又能有什么办法?”

林白脸上带着羞赧,都是他的错。

要不是他非得……,妹妹哪用得着吃这种苦。

可事已至此,他也没别的法子,“妹妹,我看你不如直接嫁给徐永川好了!”

“可人家愿意娶我吗?”兄妹俩的名声在村里响当当的,一个混,一个懒。

现在轮不着她挑别人,是人家要不要她的问题。

想她林蓝在现代也是小美女一枚,追求的男孩子不少。

没想到,一朝穿越,却混到嫁都嫁不出去的地步。

心塞!

林白小心瞅了她一眼,试探性的说,“你昏睡着的时候,我试探过了,他……愿意。”

“我要亲自见见他。”这个时代可不兴离婚,一旦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可得谨慎。

姑娘家一般是不见外男的,而且,哪有自己决定婚事的?

可他们家不一样,家里就兄妹俩人,而林白又一向疼她。

加上,他自己也不是个注重规矩的人。

一听她要见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我去叫他。”

“他还在外面?”

“对,一直在外面等着。”

林蓝扶额,那你刚刚还把原主算计人的事讲得那么大声?

是嫌她不够尴尬吗?

“怎么了?头又疼了?”

林蓝看了他一眼,眼神颇有些幽怨,“去吧!这事早解决早好。”

林白脚步一顿,有些看不透她,这还是他妹妹吗,这么通情达理,不仅没埋怨他,反而心平气和的。

不过,心里却有些酸酸的,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林蓝下了床,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堂屋等着。

很快,林白就领着一个男人进了屋。

男人穿着一身无袖粗布褂子,大概一米八几的样子。

宽肩窄腰,小麦色的肌肤,五官分明,眼神清明,坦荡,鼻根高挺如远山,唇略薄,但绯红。

“坐吧。”林蓝给他倒了一杯水,大方道谢,“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男人觑了她一眼,捧着茶碗的指尖有些发白,硕大喉结滚了滚,一碗凉水就下了肚。

林蓝……

真是个糙汉子。

“我哥都跟你说了吧?”她决定打直球,弯弯绕不是她的性子。

“嗯,说了。”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只要你肯嫁,我就娶。”男人瓮声瓮气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自在。

林蓝心思急转,他这么干脆的说出这句话,没婚约是肯定的。

但她不喜欢吃夹生饭,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她不要。

“那,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男人摇头,“没有,没定过亲,也没喜欢的姑娘。”

“我名声不大好,你介意不?”林蓝指尖轻扣桌面,身姿笔挺,单薄的身姿却气势十足。

在这个年代,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她无意隐瞒,也不屑隐瞒。

况且,以她的名声,估计也瞒不住。

“我只问你一句,你以后会踏实跟我过日子吗?”男人眉眼漆黑,直直看向她,话语间带着一丝探究。

“自然。”林蓝抬头,与他四目相撞,眼神坦荡,澄澈。

“那我没什么好问的了。”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露出一口大白牙,“你还有想问的吗?”

“没有!”

“那我明天请人上门来提亲。”

“不用,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提亲,明天成亲吧!”林白一直在旁边等着,看两人谈拢了,这才插嘴。

他看得出来,这小子很满意他妹妹。

林白抬了抬下巴,嘴唇勾起,眼里带着得意,他亲手养大的妹妹,能不好吗?

妹子别的不说,单论漂亮,绝对是村里的一枝花。

要不是发生了点小状况,能便宜他?

“呃,……”这下给徐永川整不会了,大舅子未免太急切了些。

“你不愿意?”林白睨向他,眼神冷了几分。

“不是,我只是觉得太急了,而且,家里啥都没准备,我怕委屈了她!”

“我们家啥都有,以后你们缺啥,就来家里搬。我们家不在意那些虚礼,在我看来,心意最重要。至于彩礼,你看着给就行!”林白眯了眯眼,话说得真真假假的。

“彩礼还能看着给?”徐永川总有一种不真实感,着急也就算了,而且,彩礼还看着给。

要知道,村里姑娘嫁人,彩礼可是顶顶重要的。

为了那点钱,俩家人争得面红耳赤的。

可林家兄妹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林白哥,这不好吧?!”

林蓝乐了,这人也不木讷呀,都知道顺杆子往上爬,叫上哥了。

“我就一个条件,对我妹妹好。”林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好,我肯定对她好!”男人偷瞄了林蓝一眼,脸红了些。

“你记住你今天的话,日后要是对我妹妹不好,我弄死你全家。”

林蓝……

这会不会太狠了,不得把人给吓跑了呀!

徐永川却连眉头丝都没皱一下,“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行了,回去吧,跟家人商量商量,明天成亲!”林白冲他挥了挥手。

徐永川……

他总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要不,怎么才回来村里几天,就捡了一媳妇儿,而且,还是一个长得顶漂亮的姑娘。

“林白哥,要不再缓几天吧?我好歹也得收拾一下婚房不是!”

“永川啊,哥跟你说实话,哥遇上坎了,所以才急着把我妹子嫁出去。

才会委屈小蓝,要不,我肯定给你们风光大办,让我妹子做村里最漂亮的新娘子。”林白眼眶子又酸了,不舍得妹妹。

也不知道今天的决定对不对?

这个男人靠谱不?

可他没法子,要是不走,怕是……


徐永川看向林蓝,想问她的意思。

村里有些人家日子过得苦,不办婚事也是有的。

但他不愿意,他不仅希望能办,而且,希望办得风光些。

林蓝,“明天成亲会不会太急了些?”

这么仓促,说不定人家还以为她有什么毛病,着急脱手呢!

“小蓝啊,听话,明天就成亲,你要是留在这里,哥不放心。”林白心知肚明,他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俗话说,阎王易哄,小鬼难缠。

一旦他跑了的事儿传出去,只怕那些宵小会立马找上门。

那些人手段毒辣阴损,妹妹一个女儿家,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呼吸不畅。

“哥,……”

“听话,明天成亲。你记住哥的话,名声就是个屁,只有脸皮厚的人才能活得久。”

他看了徐永川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他的眼神寒浸浸的,威慑力十足。

徐永川是上过战场的人,又常年与野兽为伴,哪里会被他吓到。

但理解他做哥哥的心,还是认真的承诺,“哥,我发誓,一定好好待她,保护她。”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你先回去知会家里人一声,待会就让媒人上家里来一趟。”

时间虽紧,但成婚该有的步骤不能省。

徐永川点头,踩着大步离开了。

等人走了,林白才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小蓝啊,这些银子就算哥给的嫁妆。自己机灵点,要是他欺负你,你也先忍忍,一切等哥回来再说。”

林蓝掂了掂钱袋子,这么大一包银子,不得有好几十两啊。

“我在村里不花什么钱,俗话说,穷家富路,这些银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她又将钱袋子还了回去。

林白,“是哥连累了你,这些钱你拿着傍身!你好好跟人过,他要是敢对你不好,等哥回来咱休了他。”

林蓝喉咙如同被塞了一团湿棉花,闷堵得难受,鼻子一酸,忍不住湿了眼眶子。

她挺羡慕原主的,有这么一个事事以她为先的哥哥。

敢于为了她,与世俗对抗,说出休夫的话来。

但作为一名现代的法治青年,要是林白真犯了事,……

“你究竟惹啥事了?打死人了?还是……”

没等她说完,林白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哥是那么没轻没重的人?”

林蓝捂着脑门,“那你干啥要跑啊?有啥事咱直接面对不就好了。”

“我踏马……直面不了。”林白一说起这事,浑身恶寒,恶心得不行。

“非走不可?”

林白点头。

“行吧,那你在外面小心些,万事保全自己要紧。”

“哥知道,好了,收拾吧,家里有看得上的,拿走便是。”

林蓝破涕而笑,“我要是全部搬走,以后嫂嫂该有意见了。”

“她敢?以后哥娶媳妇儿,肯定得征询你的意见,你们要是合不来,哥就不让她进门。”

“哥,你以后不必考虑我,你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沾原主的光,她又体验了一把亲情,这声哥她是发自肺腑的。

林白感叹,妹子是真懂事了,都知道为他考虑了。

不同于林家兄妹的其乐融融,山脚下的张家,此刻气氛却很紧张。

一听徐永川要娶林蓝,张家人个个如临大敌。

大家一个村住着,谁还能不了解呀?

林蓝那丫头是村里人第一个排除的儿媳人选,虽然长得漂亮,但又懒又馋,谁要是娶回去,不跟娶了个姑奶奶回家伺候似的。

“永川啊,你真要娶林蓝?那姑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仅有个地痞哥哥,自己也懒得烧蛇吃,而且,我不止一次看见她追着白家小子跑,……”舅母周兰花欲言又止的。

“是啊,娶妻娶贤,过日子还是得图实在,可不能光看那张脸!”徐永川舅舅张大柱也点头。

徐永川看向二老,眼里带着敬意,“舅,舅母,我知道你们也是为我好,可我众目睽睽之下毁了姑娘的清白,就该对人家负责。

而且,我也问过她了,她答应以后好好跟我过日子。”

他不是村里人,亲娘死得早,早些年在后母手上讨生活,日子过得艰难。

舅舅舅母不忍心他折在后娘手上,便把他带回了家。

为了报答舅家恩情,他顶替表哥的身份上了战场,前几天刚回来。

“永川啊,你真信她的话?”周兰花担心他不了解林蓝的风评,怕他被人骗。

徐永川点头,想起她答应他时,那双澄澈的眼睛,心头不由火热了几分,“舅母,我信她。”

提起林蓝,他眼里似镀了一层光。

舅舅舅母哪能不明白,这是真看上了。

“爹娘,我把话撂这儿,我不跟林蓝做妯娌,她要是进了门,我就……回娘家!”二表嫂白小玲瞪着徐永川,狠狠的说。

她跟林蓝有过节,前些日子,她背地里嚼舌根,传人闲话,被林蓝知道了,当着众人的面揪住她头发,就是几耳光。

导致她面子里子都折了,而且,她还打算将自家表妹说给徐永川。

可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林蓝截了胡,新仇加旧恨,她怎能跟林蓝和平相处?

“爹娘都没表态,你叨叨个什么劲?”二表哥张千湖忙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闭嘴。

“我这人直,想到啥就说啥,反正我跟林蓝这辈子不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大表嫂许氏没说话,但跟白小玲意思差不多。

林蓝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要是进了门,以后家里怕是没安生日子过了。

张大柱夫妻俩对视一眼,儿媳的意见也得顾,可永川又实在喜欢那姑娘,两口子左右为难。

徐永川想了想,“舅舅,舅母,这样吧!以后我就不跟大家一个锅里搅食了。

等成了亲,我带着新媳妇儿另过。

但舅舅舅母你们放心,我不会忘记二老的恩情,日后养老算我一份。”

“永川啊,你咋这么死脑筋呢,村里好姑娘多的是,你咋就非上赶着跳火坑呢?”

大舅母摇了摇头,以林蓝的性子,永川后半辈子能落好?

绝对鸡飞狗跳没跑了!

徐永川抿唇不语,但眼神很坚定。

“永川,你真想好了?!”

徐永川冲着一家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坚持,那好吧,我同意!”最后,还是舅舅张大柱拍了板。

过日子就跟穿鞋一样,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既然孩子坚持,那就成全他吧!

当家的做了主,其他人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接着,张大柱又安排上了,“永川,你去请村里的刘大娘做媒,我带着你大哥二哥将老宅收拾收拾,准备成亲。”

“舅,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行,你说!”张家人觉得不会有比这个消息更坏的了。

“就是……今天上林家提亲,明天就得娶媳妇儿过门!”

“啥?今天提亲,明天娶亲?怎么这么急?川子啊,这里面不会有鬼吧?

要不,咱再想想?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千万不能马虎。”大舅母惊呼一声,道出了屋里所有人的心思。

要不是徐永川才从战场回来不久,她都几乎以为两人之间有猫腻。

徐永川连连摆手,“不是的,是林白有事,得出去一段时间,今天就得走,他怕林蓝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所以才催着过门的。”

张大柱心知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我看是地痞摊上事了吧?”白小玲直接道出了众人的心声,幸灾乐祸的,“川子,你可不能那么傻?人家摆明了是利用你呢!搞不好今天那出落水的戏,都是人家在算计你!”

不得不说,白小玲真相了,不过林家兄妹不是为了算计徐永川。

“二表嫂,人家从一开始就据实以告,不存在欺骗利用。”徐永川沉着脸辩解。

“川子啊,再想想,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草率不得。”大舅母刚舒展的眉头又凝了起来,娶林蓝进门,真的不会有事?

“舅母,我已经答应她了,明天就上门迎亲。”

“你,……”

白小玲眼珠子转了转,“那行,你既然非要娶林蓝,那咱们就分家吧,我可不想被林家兄妹连累!”

大嫂两口子也是这个意思!

“川子啊,真想好了?”张大柱抬了抬眼,不忍他一头栽进去。

“舅,我想好了,我要娶她,麻烦你老帮着操持一下。就依了二表嫂的意思吧,等新媳妇儿进了门,咱就分家。”

“川子啊,你真是昏了头了。”大舅母恨铁不成钢。

“舅,舅母,大哥二哥,大嫂二嫂,辛苦你们了。”徐永川从屋里拿岀一些钱出来,递给张大柱,示意他帮着置办结婚要用的东西。

“不用,这钱你自己留着吧!在我跟你舅母心里,你也是我们的孩子。

哪有孩子成亲,当父母不帮衬的?

行了,你去请刘大娘上林家一趟,我去镇上割肉,咱家明天……办喜酒。”张大柱苦着一张脸说出了办喜酒的事儿。

“谢谢大舅!”

周兰花心里直犯嘀咕,这门婚事真的好吗?

徐永川顾不上管他们咋想的,咧着嘴敲响了刘大娘家的门。

“哟,是永川啊,今天怎么有空上大娘家来了?还别说,大娘正打算去你们家找你呢!”

徐永川去边关走了一遭,回来不缺胳膊不少腿的,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而且,又有一手打猎的好本事,村里惦记他的人家不少。

这不,刚有人来找她去说和,没想到正主就寻来了。

“辛苦刘大娘了,不过,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今天上门就是请你去帮我说媒的。”

“哟,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徐永川,“林蓝,我想请你去林家帮我说和!”

“啥?林蓝?”刘大娘瞪圆了眼睛,她刚吃了酒回来,这会儿脑子有些不灵光。

前些日子她说成了一对,今天办喜酒,人家请她去吃酒。

所以,她还不知道林蓝掉下河,被徐永川捞上来的事儿。

“对,就是她,麻烦大娘了。”徐永川也是个会办事的,直接摸出一把铜钱塞给她。

刘大娘将铜板往怀里一揣,笑得很职业性,“好说,好说,老婆子这就去林家,你就请好吧!”

接着,徐永川又将明天迎娶一事说了,刘大娘明白,自己这媒人就是走个过场。

心里还挺为徐永川遗憾的,她手上的几个姑娘,哪个不比林蓝强。

唉!徐永川这泡牛粪,终究被食人花占据啰。

不过,拿人钱财,为主家办事是她的职责。

人家乐意就行!

林蓝摸索着床上的包袱,有些紧张,来到这个时代不足一个时辰,就要谈婚论嫁了。

这闪婚速度,能申请某斯记录不?

那个人能说通家里人吗?毕竟,原主的名声真不咋地。

林白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慰道,“小蓝,别紧张!徐永川这小子是个守信的,他一定会来。”

“哥,你跟他很熟吗?”

“还行吧。他刚来咱村的时候,村里孩子欺负他,都是我带着他玩。他这人我了解,是有几分忠义在身上的。”

这也是他放心将妹妹交给他的原因,希望他没有看走眼!

“咚咚咚”兄妹俩正说着话呢,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蓝刚打开门,一小子就冲了进来,“小白哥,咱们得走了。”

林蓝见过他几次,是林白的小弟之一。

“山子,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再等等吧,……”

“哥,不能再等了,我得到消息,他们马上就要来抓你了,你要是留在这里,说不定还得连累蓝姐,……”小弟急得满脸通红,额上都浸出了一层冷汗。

“蓝姐,你劝劝他吧,真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得让人抓去……”

“住口!”林白踹了他一脚,同时警告般的看了他一眼。

“哥,你走吧!我自己能行。”形势很严峻,林蓝也不想耽误他的行程,直接抓起包袱,将他推到了门外,“哥,你走!我自己能处理好。”

“那哥……真走了!”

“走吧,走吧。”

“明天,明天一定得出嫁,记住了!”林白在她关上门之前,还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知道了!明天嫁人!”

看着林白走远,林蓝心头有些不舍,大概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吧!

不一会儿,一个包着花头巾,白白胖胖,身着体面的妇人就上了门。

林蓝知道,她是村里的刘大娘,专给人说媒的。

不过,脸上既没有两坨高原红,也没有夸张的大红唇,更没有那颗具有象征性的媒婆痣。

就是很普通的农妇装扮,倒是收拾得挺干净的。

林蓝将人迎进屋,倒了碗温水给她。

媒婆见只有她一个人,问道,“你哥呢,让他出来,我给他说点事,好事!”

“我哥出去了,有事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林蓝大方坐下,双膝紧闭,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神情温和。

刘大娘暗自点头,这丫头也不像传言那么一无是处啊。

而且,仪态也很好,落落大方的。


“跟你说啊?”媒婆只稍微怔愣了一下,就恢复如常。

她做媒婆这行久了,啥人没见过。

这家子人丁单薄,家里就兄妹俩,哥又是个不靠谱的,姑娘自己决定婚事也不奇怪。

“行,那就跟你说,……”想通了这一点,刘大娘清了清嗓子,“林丫头啊,我跟你说,徐小子是个有本事的,………”

然后巴拉巴拉,将徐永川从头发丝夸到脚,直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要不是林蓝刚见过徐永川,几乎都要相信了。

暗忖,这张嘴要搁现代,绝对属于销冠级别的。

“林丫头,这门婚事你怎么看?”刘大娘口绽莲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林蓝忙给她续了碗水,怕她渴死。

刘大娘也没客套,端起桌上的碗,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见底。

“我……同意!”

刘大娘……

恨不得拍脑门,喝酒误事啊,这门婚事定的这么急,摆明是俩年轻人看对眼了。

说不定……

那她在这里瞎吹个什么劲?人姑娘能不知道徐小子的长短?

“行,今天就到这儿吧!林丫头,咱做姑娘的,婚事上可以矜贵些,你有啥要求都可以提,我一并去给你回了。”

林蓝摇头,“没要求!”

刘大娘自去回话不提,顺便将这事传播了出去。

“没想到真成了!今天定亲,明天就成亲,速度真够快的。”

“林家兄妹又不傻,好不容易逮着徐永川这个冤大头,不抓紧跑了怎么办?”

“林蓝命够好的,都这把岁数了,还能找到徐永川这么好的小伙子。”

“谁说不是呢,不过,以后林蓝这个泼妇进了门,老张家可有热闹看啰。”

“你们说落水这事儿,是不是林蓝………”

说话的婶子一脸意味深长,总觉得落水这事太过于巧合。

“她李婶,看破可不能说破啊。”

…………

不同于村口的热闹,当事人这会儿正在家里翻箱倒柜呢。

先从柜子里翻出原主的嫁衣,中规中矩的款式,由红色细棉布缝制而成,上面还绣着几朵石榴树,栩栩如生的。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只可惜这套红色嫁衣,原主最终没能穿上。

她摸着嫁衣上的石榴花,眼里带着怀念。

记得以前跟奶奶住在乡下时,小院里也有一棵石榴树,还是她亲手种的呢。

一到夏天,小花如红色小钟,藏在叶片中,红红绿绿的,很喜人。

想到小院,不可避免想到拆迁,倒是便宜他们了。

突然,她眼神一晃,眼前的场景变了模样。

熟悉的锈迹铁艺大门,高高的院墙,墙上的红色蔷薇花开得正盛。

墙角两边分布着一个个用红砖砌好的,一平米左右的菜洼子。

里面种着白菜,黄瓜,南瓜,茄子,豆角,丝瓜,空心菜等时令蔬菜,水灵灵的挂在藤蔓下。

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栽着葱姜蒜。

最令人瞩目的,是一棵一人高的石榴树,此刻,花正开得旺盛。

她眼里带着惊喜,忙转过身,就见前方一座小平房矗立着。

这是……那座即将要拆迁的小院?!

没想到也跟着她一起来到了异世。

等等,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小院到了这里,那是不是现代就没有了?

想着,那些人苦等的拆迁款再也拿不到,林蓝突然觉得爽到了。

这座院子是爷爷奶奶年轻时修建的。

当初,爸爸就凭借这座小平房,娶到了邻村最漂亮的姑娘。

妈妈之前跟奶奶关系不错,后来发了财,见识广了,就瞧不上奶奶这乡下老太太了。

嫌她埋汰,不愿意接她去大别墅住。

又怕人说他们不孝,做生意的人名声很重要。

思来想去,就撺掇爸爸将房子重新翻修了一遍,给她和奶奶居住。

对外的说辞是,奶奶在乡下住惯了,不愿来城里。

可他们心疼奶奶,她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所以就把乡下的房子给翻修了一下,让她住着舒服些。

将洼地也一并修整了,前院种些花花草草,后院种菜。

加上地处农村,地势也宽阔,前前后后加起来两亩多的样子。

奶奶是个乡下老太太,可不管气派不气派的,除了那些树不动,其他地方全被劈成了菜地。

爸妈嫌院子里有味,很少回来,妹妹更是从不踏足乡下一步。

只有她,会时不时的回来住几天,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可好景不长,前些日子,却传来这里要建度假村的消息。

爸爸找人打听过,这座小院占地面积广,大概能补上千万。

她当时也愁这事,绞尽脑汁想着能多捞一笔是一笔。

没想到,这小院儿也跟着她来了异世。

推开堂屋大门,客厅里陈设依旧,掉了漆的电视柜,上面摆放着一台四十五寸液晶电视。

一套布艺沙发,茶几上还放着茶叶,小零食。这些东西都是她上班后,用自己的钱给奶奶添置的。

只是,许久没住人,没什么人气,打开电视,除了蓝屏啥也没有。

厨房里还剩下一小袋真空米,一桶油,味精,盐,糖等调料倒是齐全。

冰箱里堆放着一些火锅底料,清汤的,番茄牛腩的,麻辣的,藤椒的。

还有卤煮料包,凉拌料,更是连红烧豆腐的料包都有,都是之前买多了积攒下来的。

还有两个苹果,梨,一盒草莓,其他的就啥也没有了。

她偶尔会回乡下住几天,所以家里有吃的东西,但不多。

查看完厨房,来到自己房间,席梦思大床,蓝色四件套干干净净的。

墙角处堆着还没来得及拆开的快递,她记得,好像是网购的姨妈巾。

她一向城里乡下两头跑,所以,两处都有自己的生活用品。

这玩意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可不想用盛满草木灰的月事带,太不方便。

书桌上摆放着几本时尚杂志,医药箱,她自小身体不好,又怕死,所以,家里长期备着各种药。

感冒药,止疼药,消毒水,棉签,创可贴,安眠药,甚至还有治心悸的药,主打一个有备无患!


掀开桌上的碎布,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只旧手机。

是她淘汰下来的,但也有五成新。

开了机,电满格,没网,但能听之前下载的歌。

有了这些东西,她聊表安慰。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做社畜,这慢节奏的生活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可以无限再生,还是一次用完就没有了?

倒是可以实验一番,正好饿了,不如做火锅吃!

她记得原主刚买了一刀肉,直接将厨房里的肉拎进空间,又去前院掐了些菜苔,香菜,拿去厨房洗了。

麻辣的香气很霸道,有了空间,也不担心邻居会闻到。

将猪肉剁吧剁吧,混了一点生粉,搓成丸子。

涮了回猪肉丸子火锅,吃得饱饱的,又在空间里洗漱了一番,正想在席梦思大床上躺下。

就听林家大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但声音很小,不仔细还以为是风声。

“谁呀?”林蓝如赶忙从空间出来,如临大敌,不会是林白的麻烦找来了吧?

“是我,徐永川!”

林蓝放了心,打开了门,“你有什么事吗?”

“我给你送点吃的!”他从怀里摸出三颗鸡蛋来,“拿去做碗面条吃!”

林蓝……

不,她很饱,都快顶到嗓子眼了!

“我已经吃过饭了。”

“我没见你家烟囱冒烟!”徐永川只当她伤心林白走了,不想吃饭找的借口。

“我哥从镇上带了些熟食回来,所以没生火。”

“那,留着明天早上吃。”将鸡蛋塞给她,“今晚早些睡,明天迎亲要起早些。”

徐永川不时瞥她一眼,说完这些话,脸有些发烫。

“好!那我……进屋了。”

“等一下,晚上我也在你们家睡,……”

“徐永川,咱们虽说即将成亲,但今天不还没成亲吗,你住我家不大好吧?”林蓝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是说古人很注重男女大防的吗?

还是说,看家里没人,他想……

徐永川看她想岔了,忙解释,“你想哪去了,我不去你屋。我就在你们家牲口棚里对付一晚,你哥走之前交代的!”

林蓝的心情很复杂,林白这个哥哥没得说,要是知道原主不在了,不定得多伤心,“他还跑去找你了?”

“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无一例外,都是威胁他要对林蓝好,否则弄死他全家那种。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让她知道。

“那行,我去给你拿被子。”既然是林白的安排,林蓝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转身去了林白那屋,把他的被子抱了出来,“这是我哥的被子,你将就一晚吧。”

“嗯!你去睡吧,今晚我守着,你安心睡!”

林蓝点头,放下东西正要走。

徐永川又说,“我跟舅母他们商量过了,进门就分家,我们先住老宅,等过些日子,再建新房子。“

“好啊!”这倒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张家人口多,她又跟白小玲合不来,要是住一起,矛盾肯定少不了。

进门就分家,她求之不得。

“就是老宅有些破,怕你……住不惯!”

林蓝摆手,“没事,我什么苦都能吃,不就屋子破点吗,有啥?我也相信你,早晚能让我住上大瓦房。”

一席话,说得徐永川看向她的目光都温情了很多。

她就这么看好他?

不仅没问家要怎么分?更是对住老屋子没丝毫意见。

“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这话既是对林蓝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好!我信你!”

直到林蓝进了屋子,那道视线才收了回去。

别说,知道这院子不止她一个人,倒是安心很多。

关好门,林蓝又进了空间,用掉的底料并没有再生,那个空袋子还突兀的待在垃圾桶。

也不知啥时候会把用了的物资补上?还是说用一点就少一点?

看来也不能完全依赖空间,还是得自己努力!

试着将屋里的东西往里收,用意念一扫,屋里的东西……消失了。

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子,还是家具底部清扫不到,而常年积攒下的积灰。

有了这个功能,以后要大扫除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林蓝乐出了声,赶忙将空间里的东西放出来,不然明天人家还以为他们家招贼了呢!

睡觉!

往床上一滚,原主跟她已经融为一体,倒是没什么隔应的问题。

睡着睡着,她好像又回到了现代。

那村子果然拆迁了,为此还专门成立了拆迁办。

林爸拿着房产证,高高兴兴去了拆迁办登记,就等着钱到账了。

脸上没一丝伤心,没了那个逆女 ,家里倒是一片祥和。

只是,拆迁办的工作人员翻遍了所有记录,也没有找到他说的房子。

“这位同志,你不是来消遣我们的吧,你确定你这房产证是真的?!”

“同志,别开玩笑,我都打听过了,就我们家那房产面积,最少值八位数,麻烦你再帮我们好好查查。”林爸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厂子还等着这笔钱周转呢。

闺女也等着那笔钱买新房,要是小院没了,后果他不敢想。

“真没有!”工作人员又查了一遍,还是没找到,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怀疑,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不可能,同志,你再仔细找找。”林爸脸色全白了,浑身的血液逆冲到了头顶,查不到,就意味着上千万没了。

光是一想,就忍不住一阵天旋地转。

“这位同志,是不是你记错了!真没有,不信你自己看。”工作人员干脆将电脑转过来,示意他自己看。

可不是,旁边的几户邻居都有,就是没有他们家名字。

林爸懵了,好好的房子杵在哪里,怎么会没有呢!

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不,不可能,这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肯定是登记的时候漏掉了,林爸安慰自己,悻悻的拿着房本走了。

不过心里很慌,总感觉不踏实,一回家就立马带上妻女一起回了村。

尊贵的林蕊也来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踏足祖地。

看着灰扑扑的村子,满眼不耐烦,“那破院子在哪呢?”

“就在前面,蕊蕊,你先下车,前面堵了,车子过不去。”

“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这破村子早该拆了。”

只是,等一家三口赶到的时候,哪里有小院的影子。

“院子呢,我们家的院子呢。”林爸失声大叫,毫无形象。

林妈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

“爸妈,会不会是你们久没回来,记不清位置了吧。”林蕊心头如同破了一个洞,浑身凉飕飕的。

林爸猛烈摇头,“不可能,我从小在这片长大,建房子的时候,我还搬过砖,怎么可能记错?”

林妈也说,“对呀,你奶奶过世的时候,我也回来过,就是这里没错。就算我们记错位置了,也不可能两边邻居的房子一模一样啊。”


这时,从旁边房子走出一个人,看着他们问,“你们找谁?”

“栓子,你不认识我了?”林爸急忙迎了上去,之前他风光的时候,最不屑理会这帮穷乡亲。

生怕被他们粘上,向他讨要好处。

但现在他满心疑惑,一头雾水,就希望能向熟悉的人寻求些力量。

“你谁啊,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哪知,叫栓子的中年男人,却一脸陌生的看着他们。

林爸有些尴尬,“那个,栓子,我知道我回来的少,你们都对我有意见,可我是真忙。”

“你忙不忙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你,莫名其妙。”

“栓子,我是林白杨!咱们一起长大的。”

“什么林白杨,林黑杨的,不认识!”

这时,从院子里传出一道声音,“栓子,你跟谁说话呢?”

“没谁,一个不认识的人!”

“都不认识你搭理他干啥?咱现在也算身价不菲,可不能跟那些穷鬼扯上关系?”

林家三口……

他们是穷鬼?

林蕊破口大骂,“你们那眼睛是摆设啊,没看我穿的都是名牌,一群暴发户,要不是拆迁,就你们这种破房子,我一双鞋就能建一栋。”

林爸林妈眼神复杂,“蕊蕊啊,以后就别买这么贵的鞋子了,不……适用!”

“爸妈,你们咋那么老土呢,穿这鞋可不是为了实用,主要图它的附加价值,算了,跟你们说也不懂。”林蕊烦躁的摆了摆手。

林爸林妈自然是懂的,不过是现在家里经济状况不好,供不起她那么花销罢了。

要是厂子没了,说不定连别墅都得让人收走。

“爸妈,你们磨叽啥呢,走啊,去找房子,等找到了,咱就去登记。”林蕊歪了歪头,当先走到了前面。

只是,林家三口腿都快遛细了,还是没找到那座院子。

林蕊崩溃了,“你们怎么这么没用啊,连个位置也记不住,我不管,我不要住鸽子笼,我要买新房子。”

“拆迁款没了,哈哈哈,这下厂子也保不住了,别墅也……没了。”林爸拿着房产证,嘴里呢喃着,然后径直倒了下去。

“她爸,你别吓我啊!”林妈急的大哭,林蕊也吓得不敢吱声。

林蓝一直看着,心里无喜亦无悲。

房子是奶奶留给她的,她拿走一点愧疚也没有。

前尘已了,以后就在这异世好好生活吧!

这么一想,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听见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林丫头,快开门。”

她听出来了,这是刘大娘的声音。

这才想起,今天好像是自己出嫁的日子。

“刘大娘,你等等啊,我马上来。”立马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往牲口棚的方向瞅了瞅,倒是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起得还挺早!

打开门,就歉意的说,“刘大娘,对不住啊,我是不是来晚了?”

也没结过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起?

刘大娘今天打扮得很喜庆,一身红衣,头上包着块红帕子,脸上还扑了点劣质胭脂。

倒是有了几分电视剧上媒婆的样子。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银发妇人,那人冲她和善的笑了笑。

林蓝明白,这位大概就是全福老人了吧?

“不晚不晚,我年纪大了,不怎么睡得着,所以就起来早些。”看着院子冷冷清清的,刘大娘直叹气。

要搁别人家嫁闺女,这会儿早热热闹闹的了。

三姑六婆们,族里族亲的,随随便便就是几大桌。

也就他们家,本就是外地逃荒来的,没什么族亲。

加上兄妹俩平时行事凶悍,得罪了不少人,大家都不屑于来喝她的喜酒。

家里人丁少,虽说过日子省心,但也不免清冷。

要办啥事的时候,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也亏得徐家人厚道,样样都想到了。

“行了,你先收拾收拾吧,等收拾好了,咱就上妆。”

“还要上妆啊?”

“可不,今天咱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保叫徐小子一见,就移不开眼睛。”

全福老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确福态。

林蓝也配合的笑了起来。

全福老人梳头,挽发,刘大娘在一旁插科打诨,帮着上妆,时间过得很快。

正说说笑笑呢,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鞭炮声。

徐永川带着俩老表,还有几个后生,带着牛车来迎亲了。

村民们虽不喜欢林氏兄妹,但爱看热闹的天性却是掩饰不住的。

这不,一听见鞭炮声,就聚齐了。

张氏兄弟忙取出一包饴糖,一一分给村民们,不多,一人一颗,也就是个意思。

“徐小子,恭喜恭喜啊,祝早生贵子啊!”

“恭喜恭喜啊!”

“徐小子,你今天真精神。”

得了糖,村民们都将往日的龃龉放下,说起了吉祥话。

“谢谢各位婶子,中午都去我就爱喝酒,咱们今天不醉不归。”徐永川脸颊红润,豪迈邀请众人。

不过,偶尔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你们说,婚事这么急,林蓝不会光着身子出门吧?林白平日总放狂言,说要给妹妹最好的。要是林蓝真光着身子出门,以后看她还傲不傲?”

“能有点眼力见不?人今天成亲呢,别老说那些破坏和谐的话。”旁边的人白了她一眼。

“我不就那么一说吗?你急啥?再说了,你就不讨厌林蓝?”

“一码归一码,成亲是人生大事,谁不想听吉祥话?”

………

在议论声中,林蓝身穿鲜红嫁衣出了房门,乌黑秀发全部盘在脑后,用一根银簪固定住。

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杏眸潋滟水润,荡漾着笑意。

小嘴微张,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徐永川愣愣的看着,那抹红映入他的眼帘,最后住进了他心底。

多年后,他还能清楚记得当天的情形。

“徐小子,看傻了,接媳妇儿啊!”刘大娘甩了甩手里的红帕子,笑着调侃。

“永川,去呀!抱媳妇儿上牛车!”张家兄弟一左一右的架着他,轻轻推了他一把,徐永川如梦方醒。

“哦,好!”徐永川同手同脚走到了林溪跟前,冲她伸出手掌,“林蓝,我,我带你回家!”

顿时,围观群众很给面子的哄堂大笑。

徐永川也乐,嘴唇都快裂到了耳后根,笑得傻乎乎的。

“真是个呆子!”林蓝小声骂了句。


上了牛车,经过几根田坎,就到了徐永川家。

身后跟着一队长长的队伍,有看热闹的,也有徐永川请来抬嫁妆的。

别说,林蓝的嫁妆还真有看头,两床厚厚的缎面被子,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两口红木箱子。

据说,里面都是林白早先给她准备的新衣服,还有一些料子。

就有那好事的村民,向媒婆打听压箱底。

媒婆直说二十两,村里们倒吸了口凉气,村里人家,向来高价娶媳妇儿。

但嫁姑娘全凭爹娘良心,能给做身新衣服就不错了,哪有陪嫁这么多银子的?

有些人家攒了一辈子,还攒不出这二十两银子呢。

地痞真是大手笔啊!

张家人看着新娘子进门,心里也复杂的很。

但面上都笑吟吟的,也让人看不出个端倪来。

只有白小玲跺了跺脚,林蓝,你还真是风光。

拜了天地,送入洞房,徐永川忙揭了盖头。

看着盖头下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林蓝坐在床上,看着他傻笑,紧张稍微减轻了些,“笑得跟傻子似的,丑死了。”

“有吗?主要这腮帮子不听指挥,自动往外裂,我也没办法。”徐永川笑得眼里都是星星。

林蓝诧异的看着他,怎么还油嘴滑舌起来了?之前明明很惜字如金的!

四目相对,徐永川视线炽热,林蓝不敌,猛地将视线移开了。

一直这么大眼对小眼也不是事,林蓝主动找话题。

环视了一眼屋子,这房子年久失修,又久不住人,墙面坑坑洼洼的。

“等婚事办完,这屋子得修缮修缮,要不,冬天里一场雪,屋子怕是……”

大喜之日,不好说那些不吉利的。

“好,我明天就让人来修。婚期太赶了,只能随便打扫一下,先将就着住,等有空了,我打算修补粉刷一下墙壁,还得翻修屋顶,修窗户,要是我没有想到的,你就提,我听着。”

“好!”有商有量的,这种态度很好。

“永川哥,快出来,大白天呢,洞房是不是太早了点!”

“就是,媳妇儿进了门,还怕她跑了不成。”

“出来喝酒,我们才不会放过你!”

徐永川咧嘴大笑,笑声爽朗,“你们几个小子给我等着。媳妇儿,我得出去了,要不,他们该笑话我了。”

“去吧!去吧!”

刚走了一步,徐永川又说,“那些东西你别动,等我回来再收拾。”

“自然!刘大娘说了,今天我最大,可以啥活都不干!”林蓝抬了抬下巴,神色带着些倨傲。

“好,都留着,我干!”捏了捏她的脸,手感软滑得过分。

“那以后呢?”

“以后嘛!也归我……干!”徐永川眼眸深了深,不舍地松开了手。

很奇怪,之前两人明明还陌生得很,连话都没多说过几句,可进了洞房后,却觉得熟悉了很多,连徐永川也开朗了很多。

“饿了吧,等会我让人给你送饭来。”

“好!”

等他走了,林蓝从空间里摸了包薯片出来,悠哉哉吃了起来。

“嫂子,我们能进来吗?”

“进来吧!”林蓝忙将东西扔进空间,端端正正坐好。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张家小闺女张晓云,后面跟着个胖闺女,林蓝不认识。

“嫂子,我们……来看看你!”

“表嫂!”胖姑娘也跟着喊了声。

“你们来得正好,我一个人待得正无聊呢!你们来了,也能陪我说说话。”

这话一出,两位姑娘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些。

“对了,小云啊,这位姑娘是?”

“她是小姑家的闺女,叫敏敏,今年十五岁。”

“哦,敏敏啊,你们也别站着了,坐吧!”指着桌前的两张凳子。

张晓云规规矩矩坐下,只好奇的打量了屋子几眼,就不随便看了。

打扫新房她也有份,自然没什么好好奇的。

那位胖姑娘,一对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林蓝都怕她俩眼珠子高速之下,万一来个急刹车,不得从眼眶子里蹦出来啊?

“嫂子,你的嫁妆真多。”半晌,胖姑娘来一句。

“嗯,还行!”

”要是我以后出嫁的时候,也有这排面就好了。”

“我有这份排场,主要得益于哥哥。”

“你哥真好!”

“嗯,我也这么觉得!”林蓝觉得有些尬。

敏敏话锋一转,“那你哥怎么没来参加你的婚礼呢?”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林蓝微微一笑,不慌不忙,“我哥忙,再说了,我们兄妹之间不讲那些虚礼,只讲实的。”

就比如说嫁妆,整个村子最豪华的嫁妆。

张晓芸见她眉峰往上挑,心跳都快了几许。

这新嫂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二嫂就被她当众揍过。

她忙扯了扯敏敏的袖子,示意她少说话,有些后悔不该带她来新房里。

“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敏敏忙解释,脸色涨得通红,也很诚恳。

林蓝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困惑,她真不是来给她添堵的?

“行了,我没那么小气!”

这话张晓云认同,林蓝的确不小气,因为,她向来报仇不隔夜,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不过,见她没发火,倒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嫂子,我们去看看饭好了没?等会儿我帮你送来。”张晓云扯着敏敏出了新房。

等到了门外,她虎着一张脸问,”你啥意思啊?专门来拆台的吧?

明知道嫂子哥哥不在家,你还问?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说不定嫂子还以为我不安好心呢!”

“晓云,你误会了,我真不知道!”

“真的?”张晓云有些狐疑,这事全村都知道,单她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那么没眼力见?”

“行了,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表哥说,等饭熟了,就端一碗给表嫂。”

“表哥对表嫂真好!”

“这不废话吗?不对媳妇儿好,他娶进门来干啥?”

说完,张晓云撇下李敏,去了厨房。

打了满满一碗饭菜,直接去了新房。


“嫂子,饿了吧!给!你瞧我给你打了一大碗,要是不够你说话,我再帮你添。

表哥说,婚事虽然匆忙,但婚宴不能马虎,于是,就托爹去镇上买了一大堆肉。

你不知道,今天婚宴可热闹了,大家都夸我们家舍得呢!”张晓云将碗筷递给她,还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

看着那满满的一大海碗饭菜,林蓝嘴角抽了抽,“小云啊,太多了,我吃不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饭是不还压了?!”

林家条件好,这具身体不缺油食,所以真没有村里那些人能吃。

“你是客气一下,还是真吃不完?”

林蓝睨了她一眼,给了她个眼神自己体会,“我是那客气的人?”

张晓云小声嘀咕,“那倒也是!我这不是以为你装的吗?”

林蓝……

姑娘,长点心吧!说人坏话能不能离远点。

“我没装。而且,我也不打算装,他徐永川又不是不知道我啥人?我装有用吗?再说,装也不是我的性格!”

张晓云一怔,得,这才是她熟悉的林蓝。

“行,那我给你分一半出去。”说完就抱起碗跑了。

林蓝觉得这小姑子还挺可爱的!

新房里很安静,院子里却很热闹。

孩子玩耍嬉闹的童声,妇人高声呵斥孩子的声音。

男人们高声谈论,劝酒的声音。

直到太阳往西移,院子里的动静才逐渐小了。

………

“媳妇儿,你在哪呢?”徐永川满脸通红,扶着门框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

“这儿呢!”林蓝忙从床上站起来,去扶着他,“徐永川,你这是喝了多少?”

“没,没喝多少?”徐永川迷离着一双眼睛,踉跄着朝她走近。

林蓝啧了一声,果然,喝醉的人都觉得自己没喝多少。

明明舌头都大了,却死不承认自己醉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徐永川,这是几?”

“别闹,那不是三吗?”徐永川将她的手指攥在手心里,跟他想象的一样软乎。

林蓝翻了个白眼,“我还五呢!”

“媳妇儿,你知道吗?他们仨都没喝过我。”徐永川虎目笑得弯弯,脸上带着得意,扶着她的肩膀往床边走。

“知道,你最厉害,先去睡会吧。”

徐永川借机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扣,“一起!”

“徐永川,你清醒点,现在还大白天呢。”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林蓝下意识想蹦开,她倒没有婚而不嫁的想法。

她嫁给徐永川是为了寻求一个庇护没错。

但从她点头答应这门婚事开始,婚姻这份契约就已经拟定。

先从媒妁之言开始,再定吉日祷告天地,敬谢高堂,夫妻互拜,大宴亲朋,这份契约已经正式生效。

她既然亲手缔结了这份契约,那就该遵守,契约内容自然包括夫妻之事!

她不是排斥那事,主要是觉得现在大白天,而且院子里还有人,弄出动静来不好。

“知道啊,太阳不还明晃晃挂着吗?我能不知道现在是白天?我的意思是,你早上起的早,去床上补会儿觉。”徐永川的眸子亮闪闪的,带着些戏谑。

林蓝……

感情是自己脑补过头了,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别说,她还真是累得慌,早上天还没亮,就被刘大娘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这会儿,又吃得饱饱的,正是午睡的好时候。

“那行,我帮你打盆水,你洗洗。”

“不用,你坐着,我自己去,不是说今天不干活吗?”

“我是不想干活来着,可你一身的酒味,我怕你熏着我。”

“呵呵,还嫌弃我?”徐永川双手撑在床上,就要站起身,只是,脚下一歪,差点摔一跤。

林蓝赶忙扶着他,“行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跟个醉猫似的,要是摔了,可就难看了。”

“没事。”徐永川没当回事,挣扎着又要起身。

果然,跟醉酒的人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林蓝有些不耐烦,杏眼一瞪,声音陡然拔高,“给我老实待着!”

徐永川给她吼得身子抖了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河东狮吼啊!

院子里,周兰花正领着一家人收拾残局。

她指着院子里的座椅板凳,“老大,这桌子是二叔公家的,你扛去还给人家。”

“老二,你把这些板凳拿去还给刘婶子。”

“他爹,这些碗是二大爷家的,拿的时候小心点啊,别给人磕缺了。”

张家三父子点头,按照周兰花的指示行事。

转身,周兰花又折返去了厨房。

厨房里,大儿媳正领着自家弟妹,跟小姑子收拾呢。

将剩饭剩菜一一归置好,没做的肉菜抹上盐,挂在屋梁通风处。

“舅母,大表嫂,二表嫂,小云,辛苦你们了。”林蓝走进厨房,向几人道谢,神态谦和。

除了张晓云,其余的婆媳三人都一脸诧异的看向她。

这还是林蓝吗?

之前,她跟人讲话的时候,总是抬着下巴,斜着眼睛看人,语气高傲。

哪有这么谦逊的时候?

说实话,看惯了她桀骜不驯的样子,猛不丁的这么客气,婆媳几个还真有些不适应。

还是周兰花先反应过来,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林蓝已经进了门,以后就是一家人。

她这个做长辈的,可不能跟晚辈一般见识。

“嗨!这有啥好辛苦的,我们在家不也这么干吗?

行了,你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今天你可是新娘子,不用干活的,你去房里跟永川说说话。”

说着,不由分说把她往门外推。

“舅母,你先听我说完,我,我其实是来打热水的。徐永川喝醉了,我打点热水去给他洗洗。”所以,相信她,她真不是来抢着干活的。

“嗯,一身味,是得洗洗。”一听是为了给徐永川打水洗漱,周兰花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几分,立马指挥自家闺女打水。

“小云,快,给你表嫂打盆热水。”

“好。”张晓云接过木盆,麻利打了一盆热水递给她,“给,表嫂,拿去给我哥洗漱吧。”

“好,辛苦你们了。”看出婆媳几人也有些不自在,林蓝道了声谢就走了。

见她进了新房,周兰花才小声嘀咕道,“这人真是林蓝,我不会忙糊涂了吧?”


“可不,我也觉得见鬼了,林蓝什么时候跟人客气过?”白小玲撇嘴,还顺便翻了个白眼。

周兰花双眼一瞪,“白小玲,大喜的日子去,说什么鬼不鬼的?

你这当嫂子的,也不盼着点小叔子好?

如今林蓝主动给你示好,我劝你见好就收,要是再闹下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娘,我不就那么一说吗?你呲哒我干啥?”

“白小玲,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矛盾?但现在她既然进门儿了,那就是一家人。

你给我安分些,以前的事儿该放下就放下。要是再敢不依不饶的,仔细你的皮。”

周兰花气势十足,这个二儿媳心眼子实在多,她要是不严厉些,怕是压不住她。

“娘,你就知道说我?明明是林蓝跋扈。”

“人哪跋扈了?刚刚不好给我们道谢吗!倒是你,懒驴上磨屎尿多,干点活就叽咕个没完,我看你中午可没少吃?”

白小玲让她骂得一缩。

许氏跟张晓云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

林蓝端着热水去了房里,用帕子给他擦洗了一番,两人才躺在了一张床上。

初始,林蓝离他远远的,很不自在。

只是,男人手臂一伸,就将她揽进了怀里。

鼻翼间的气息,喷洒在她脸庞周围,一双粗粝大手,顺着肩膀往下摸。

掌上布满老茧,激起她身子一阵阵战栗。

“徐永川,你收敛点,……”

“我也没干啥呀。”

林蓝……

看着胸前那只作乱的大手,她只想问,你要不要问问自己的手?

看她敢不敢说这句话?

“徐永川,别闹,先睡觉,我真的很困。”

“嗯,我也困。”徐永川的下巴搁在她头顶,搂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林蓝试图跟他讲道理,却发现头顶已经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林蓝……

这一秒入睡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见实在挣脱不开,林蓝也只得随了他。

张家人收拾好,就自行回去了,一点没惊动他们。

太阳坠落在天边,将落未落的,鸟儿扑朔着翅膀往巢穴飞,山间的风逐渐清凉,林蓝才幽幽醒转。

只是,她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一双黝黑的眼睛,正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眼神炽热而露骨。

“你看啥呢?我脸上有花?”

“看你。”舔了舔嘴角,那只手就往她衣服里钻,抓得林蓝一个激灵。

“你,你把手拿开!”

“媳妇儿,它不听我话,手有自己的想法!”徐永川面上一本正经,手下的动作却不含糊。

“徐永川,你真能装!”林蓝面带鄙夷,之前明明一副惜之如金的模样。

现在倒好,回了房,整个原形毕露。

“没装,我一直这样,是你之前没发现而已!”男人声音带着些沙哑,莫名性感,唇齿间喷出的热气灼热了她的肌肤,热度撩人。

“我……我之前又没见过你,哪知道你什么样子?”她记得,这人刚从边关回来不久。

“也是哈!”男人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迫,动作越发大胆,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挑开了她的腰带,抓着她两只手往头上一举,人就压了上去。

屋顶窟窿透出几丝光亮,跟灯盏似的,照亮了屋里的旖旎。

林蓝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句话,开局一座破茅屋,可惜没有装备给她捡。

她突然清醒了,抓起徐永川的手,“徐永川,现在什么时辰了?!”

“饿了?”

林蓝点头,咬了咬唇。

“等会儿行不?就……一刻钟?”

“不能,等不了一点。”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重重捶了下床板,“行,先吃饭,饿着肚子干活太没人性。”

林蓝……

“你等着,我去做饭。”

“一起吧。”

“不是说好今天不干活的?”徐永川浓眉微微挑起,看向她。

“谁说我要干活了?我睡久了,腰有些痛,想去院子里松快松快。”林蓝理直气壮的,说不干就不干,该拿乔的时候就得拿乔。

她有一朋友,贤良淑德的那种。

刚结婚的时候,两人很是甜蜜了一段时间。

女孩子性子温婉,从进门开始,就体恤公婆,体贴丈夫。

刚开始,大家都笑着夸她勤快,公婆更是成日里跟人说他们家娶了个好媳妇儿。

可后来,不过一年时间,家里所有的家务活都堆在了她一个人头上。

她既要上班,还得顾家,但凡回去晚了些,公婆就阴阳怪气的,丈夫也一肚子牢骚,指责她不顾家。

林蓝早看明白了,做人不能太老实,该偷懒的时候就得偷懒。

“好,你去院子里松快,我去做饭。”徐永川放开了她,汲踏着鞋子去了厨房。

林蓝紧跟其后,跟着去了厨房。

她倒不是想帮忙,只是记起一事。

“徐永川,家里有剩菜吗?”

“没有!”徐永川摇头,这个年月,谁家都不富裕。

吃席是为数不多的能打牙祭的时候。

往往都是光盘,哪会有剩菜?

“没有就好!”林蓝放心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本能的对多人食用过的剩菜抵触。

虽然心里明白,这个时代生产力低下,不该那么矫情的。

林蓝自小生活在农村,小时候常跟着奶奶去村里吃席。

一桌八个人,大人孩子随意组合,吃席可没人给你讲规矩,往往菜一上桌,几双筷子就往碗里伸。

搓牙的,吧唧嘴的,嗦筷子的样样都有,反正她才不要吃酒席上的剩菜。

“你想吃什么?”徐永川问。

“随便做点就成,我中午吃得太饱,这会儿肚子还顶的慌,不是很饿。”

刚说完,林蓝就后悔了!

果然,徐永川也不是好糊弄的,不过,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她几眼。

“你,你做饭吧,我去院子里转转。”

“去吧!”

林蓝忙跑出了厨房,来到了院子里。

坐在磨盘上,打量着这所宅子。

这宅子是张家二老之前住的屋子,后来俩老人过世,这宅子就荒废了下来。

一共三间房,呈一字型排开,两边是厢房,一间他们睡,一间空着,中间是堂屋,摆着张旧桌子,一条长凳。

左边是牲口棚,右边是厨房,墙体有些破败,有的更是生了手指粗细的裂缝,蜿蜒似蜈蚣。

屋顶茅草稀疏,露出一个个孔洞,一看就有些年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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