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讲,密闭空间会让人更加有安全感,这也是三人组在跑路时没有犹豫就钻进了这间教室的原因。
这里与他们平常上课的教室不同,里面的桌椅都堆放在角落,上面满是灰尘,而唯一一样看起来不是那么破旧的东西就摆在墙边。
那是一面高度直达天花板,拥有华丽的金色边框,靠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的——镜子。
“话说教室里面为什么要放一面镜子?这间教室不会是用来上穿搭课的吧?”
哈利一边说着冷笑话一边走到镜子前,然后就站在那里呆住了。
“Erised~stra~ehru~oyt~ube~cafru~oyt~on~wohsi?”罗恩并没有注意到哈利的异常,他一头雾水地读着镜子顶端刻着的字。“这写的是啥?某种神秘的咒语么?还是这面镜子的名字?”
达力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毕竟他今天答应跟着哈利与罗恩出来夜游就是为了这面镜子。
“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我们姑且就叫它‘the Mirror of Erised’——厄里斯魔镜好了。不过事实上我们可以发散一下思维。”
达力清了下嗓子,故作神秘。
“在遥远的东方有这样的传说,人在午夜照镜子的时候,如果能看到不应出现在画面中的东西,说明他已经被妖魔鬼怪盯上了,需要焚香沐浴祈求神灵保佑,或者找高人作法降妖才能解脱......好吧,前面这段可能只是麻瓜们对于一些魔法生物的误解,但除此之外天朝确实有还很多有趣的地方。比如古代天朝的文字读法是从上到下从右到左,这一习惯在现如今的霓虹地区依旧保留了一部分。”
“从右到左吗?”罗恩重新将目光投向铭文。“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能读通了耶!达力你可太聪明了!”
此时的哈利正伸出手在身后摸索,当然,他什么都没有碰到——镜子中呈现的只是幻象而已。但哈利并没有表现出失望,能看到父母的样子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我照出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心底的渴望’......”
哈利小声重复了一遍,神色不再像之前一样激动了。
镜中的詹姆和莉莉指了指侧面。哈利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达力和罗恩正在聊天。达力似乎讲了个很有趣的笑话,罗恩正捂着嘴不停地抽动肩膀,以免笑得太大声把斯内普引过来。
月光下,达力的气质更加清新脱俗。如果被那些整天在达力周围出没的女生们看到这个画面,一定会晕过去吧。
珍惜朋友,以及......不要被达力落下太远吗?我明白了,爸爸妈妈,谢谢你们。
......
看到哈利不再沉迷照镜子,而是向他们走来,达力还感到有些意外。
“嗨,哈利,你刚才看得那么入迷,我还以为你得再过一会才能想起来我们呢。”
哈利坦然地笑了笑。
“没必要不是么?反正也只是幻象而已,毕竟我的父母早就......好吧,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完,哈利突然开始好奇起来。
“话说,你们还没照过那面镜子吧?快点快点,我也很想知道你们都能看到些什么。”
罗恩早就跃跃欲试了,只不过刚才哈利一直站在镜子前,罗恩也不好抢走他的位置,现在自然是飞快地冲了过去。
“哦我的天哪!我看到我长大了一些,现在是男学生会主席,还是魁地奇队的队长,手里举着学院杯和魁地奇杯......这可真的是太美妙了。”
直到被哈利推到一边时,罗恩嘴里还在嘟哝着‘这不是幻象,一定是预示未来’这类让人听不懂的话,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该你了,达力,快让我们看看你渴望的是什么!”
“害,我哪知道我渴望什么?而且这面镜子有没有用还不一定呢......”
依照达力的猜测,这面镜子能映照出人内心的渴望,估计与摄神取念术脱不开关系,所以达力自然会认为它对自己是无效的。不过,他还是打算简单走个过场,免得影响到哈利与罗恩的兴致。
然而就在他一边思考等会该编点什么内容,一边半推半就地站到镜子前时,他很快发现镜中的画面有了变化。
原本帅气的面容不见了,镜子中浮现出了一段文字。
[达力·德思礼,或者应该称呼你为***才对。
既然你能看到这段话,说明我们的计划还是成功了的,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路还很长,很艰辛。
或许你现在还不清楚这些话的含义,不过没关系,命运终究会指引你走向正确的道路。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再失败了。
期待与你的重逢。]
这种一大段话说出来跟没说一样的熟悉感觉,让达力差点以为这是邓布利多留下的障眼法。但事实很可能不是这样。
最明显的一点是,这段留言用的是简体中文,而邓布利多显然没有去天朝出过差。
就算他真的去过,那边巫师界用的文字也应该是繁体对吧?
当然达力并没有这么快就下结论,毕竟他也非常怀疑这个老硬币其实知道些内幕,然后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骗人。
就很坏。这种人切开之后里面都是黑的。
时间并不允许他继续思考这些疑点,哈利和罗恩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听他的描述。经过刚才这一打岔,之前编好的理由都被他给忘了。
不过好消息是镜子至少没有继续给他出难题。
“好吧,我看见的是我自己,虽然我早就猜到这面镜子对我没有用。不过我长得是真帅啊,感觉可以考虑一下以后出道当明星了......”
哈利和罗恩张了张嘴,打算说点什么打击一下对方的嚣张气焰,然后悲哀地发现他确实只是在陈述事实。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好看能当饭吃吗?
当然,如果达力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们:
不仅能,而且真香。
甚至可以日薪208万。
“虽然当明星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但我觉得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人生的美妙之处就在于有着多种多样的选择不是么?”
达力其实很想说,明年将要被骗来献祭的那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写书这几年挣的钱是很多巫师辛苦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口。
万一不邀请人家了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溜走了多可惜。
达力淡然地回身,看向在教室角落缓缓出现的身影。
“您说得对,能做的选择确实很多。但并不是每一条都适合用来试错的时间是无法挽回的,所以我倾向于早做打算。晚上好,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从阴影中走出来,笑着冲一旁早就吓傻了的哈利与罗恩挥了挥手,然后他把探究的目光投向达力。
“你好像对我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我对自己的魔法能力还是有一定自信的,方便说一下原因吗?”
方便你妹啊,我总不能说是因为看过原著知道你会在这里蹲点吧?
达力当然不会做这种自爆性质的发言,因此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理由。
“是这样的,教授,这面镜子对我无效,但是当我站到镜子前的时候,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些......与您有关的画面。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还是能够确定您在这个房间里。”
看到邓布利多的神色变得严肃,达力心中暗爽。
让你总给别人出谜语,现在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邓布利多注意到达力的表情,猜到自己大概率是被忽悠了,也就断了询问一下对方到底看见了什么的念头。他走到镜子前,轻轻抚摸上面的铭文。
“正如你们刚刚猜测的,这面镜子的名字叫做厄里斯魔镜,它能照出人们心底最渴望见到的景象。”
凝视着镜中的画面,他微微一顿,似乎有些失神,但立刻就重新找回了节奏。
“我很高兴,你们不仅通过铭文推测出了这面镜子的作用,而且没有沉迷于其中,这种品质是很多成年巫师都不具备的。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会在它面前虚度光阴,沉醉于他们所看见的东西,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邓布利多还打算继续往下说,但早已等的不耐烦的达力忍不住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谢谢您给我们这么高的评价,教授,所以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似乎没预料到会有人在他说话时打断他。不过他并没有感觉自己
“好吧,孩子们,理解一下,年纪大的人总是喜欢多说几句。至于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嘛,主要是晚上睡不着,正好出来走走。毕竟这面镜子很快就要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要是在这几天出了什么问题就太遗憾了不是吗?”
哈利和罗恩都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不过很快哈利就猜到了什么。
“这么说来,先生,这面镜子是您放在这里的?”
邓布利多愉快地点了点头。
“没错,哈利。我也是不久之前才找到这面镜子,它正好能满足我的一些小小的需求,当然这就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内容了。所以,如果没有其它问题了的话,你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回去睡觉?就算现在是假期,在城堡里夜游也不是一个值得提倡的行为——即使你们有隐形衣,可以不被阿格斯发现。”
哈利与罗恩这才意识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姑且还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追究他们的违纪行为,但继续明目张胆地违反校规显然不太合适。然而,就在他们拉着明显还有话要说的达力匆匆走向教室门口时,邓布利多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对了,有件事忘了说。达力·德思礼同学,请你稍微留一下,一会跟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哈利猛地一惊,连忙回过头。
“先生——邓布利多教授,请您听我解释,这次出来夜游是我提议的,要接受惩罚的也应该是我,这件事与达力无关......”
邓布利多笑着打断了他。
“孩子,很高兴看到你们的关系这么好,不过你想多了。我留下德思礼先生不是为了惩罚他,而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和他谈一谈。”
哈利有些尴尬,连忙点了点头,拉着罗恩跑出了教室。看着他们的身形消失在隐形衣之下,邓布利多将目光转向达力。
“那么,我们也该出发了。”
......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看不出用途的物品,墙上挂着霍格沃茨历任校长的肖像。
门后的一根镀金栖枝上,站着一只全身被金色与红色羽毛覆盖着的美丽的鸟。看到邓布利多进来,这只鸟愉快地叫了几声,飞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要向你介绍一下,达力,这是福克斯,他是一只凤凰。”
达力友好地冲着福克斯点了点头,然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办公室里面。
“不得不说,先生,您的品味还真的是......很特别。”
顺着达力的目光看过去,邓布利多忍不住老脸一红,不过他蓄起的精致胡须很好地掩盖了这一点。
“这个只是昨天留下的一点纪念品。你应该清楚这样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人们可以通过外物来加深印象,这样就不会让美好的时光在记忆的长河之中逐渐被淡忘。”
用余光瞟了眼冥想盆和旁边那个放满存着记忆的玻璃瓶的架子,达力点了点头,但神色仿佛是在说‘你不用解释了,我全都懂’。
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在办公桌后面坐下,顺手把那顶女装帽子塞到了抽屉里。
“你也坐吧,达力,那边应该还有一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