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钞票可怜兮兮地躺在盒底,薄得可怜。
旁边一张小小的,塑封起来的照片滑落出来,仰面掉在冰冷的地面上。
照片上是一个小婴儿。
皱巴巴的小脸,眼睛紧闭着,额头上有一小片暗红色的、蝴蝶形状的浅淡胎记。
光线很暗,但那个小小的印记,像烙铁一样烫进我的眼睛里!
轰——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我像被高压电流击中,直挺挺地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惊雷炸响!
那张脸!
那个独一无二的蝴蝶形小胎记!
二十年前…产房里…我刚生下孩子,那个恶毒的护士把孩子强行抱走前,我只来得及触碰了那么一下下!
但在昏沉之前,视线本能地试图去捕捉孩子的面容时…就是这样的!
皱巴巴的小脸…就是这个模模糊糊、深深刻进我记忆、却从不敢轻易回想的、只属于我亲生儿子的容颜印记!
怎么会……我儿子的照片……怎么……怎么会在这个二十年前放旧物的盒子里?!
混乱!
巨大的荒谬感!
像一面千钧巨鼓,在我耳膜深处和心脏上同时擂响!
是幻觉吗?
是二十年执念疯魔产生的幻象吗?
我颤抖着伸出手,冰冷僵硬的手指像鹰爪一样抠进那堆杂物里,把那个旧铁盒子整个捞了起来。
心跳声剧烈得在狭窄的铁皮屋里回响,震得我耳膜发疼。
冰冷的铁盒贴在掌心,里面的照片和那几张钞票显得无比荒诞。
照片上的婴儿无比真实。
我发疯似的拨开那些碍眼的钞票,手指几乎痉挛地去抠那嵌在照片外面、早已发黄变色的塑料封套。
封套很旧了,粘合处很紧。
劣质塑料的边缘割得我的手指生疼。
我不管不顾,用尽全身力气去剥它,指尖抠破了皮,也毫无感觉。
“哗啦——”脆弱的旧塑料经不起蛮力,被撕开了大口子。
照片滑落出来,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照片背面,没有题字。
却在右下角,一个极其不易察觉的角落里,用蓝色圆珠笔,歪歪扭扭、刻意掩饰了笔迹般地写着一个小字:张。
一个姓氏!
一个指向!
仿佛在无尽黑暗中摸索,突然摸到了一条冰冷的、锈迹斑斑的铁链!
张…张芸!
是那个产房当班的护士!
是她!
就是她从昏沉的我手里夺走了我的儿子!
是她!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