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原本就安静的房子没了欢欢时不时跑酷的动静,更显冷清。
我慢慢走着,目光一寸寸描摹着这里的一切。
住了十年,哪怕沈随云再不喜欢我,这里也处处充斥着他的痕迹。
客厅的透明柜子里,放满了他的奖杯。
客卧里的床铺上,被子掀开一角,仿佛他随时会回来,掀开被子躺下。
主卧的床边,立着相框,是刚结婚那年,我缠着沈随云去旅游时拍的。
照片上,他虽然没什么笑意,但也在配合我。
我拿起相框,怔怔看了很久。
我觉得,其实我妈说的有些道理。
拨通沈随云的电话时,已经很晚了。
“沈随云,我有事想跟你说,什么时候见一面?”
他还没睡,声音清醒,“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好。”我忍住争执的话,尽量平静地开口,“我ru腺癌复发扩散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把报告......”
“裴钰。”沈随云打断了我的话。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对陈宛有什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很清楚我已婚,有该遵守的法律和该负的责任,我不会出轨,但别的什么,我给不了你。”
“这种话,是借口也好,是玩笑也好,不要再说了。”
电话里陷入一片静默。
我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寸寸结冰的声音。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沈随云问。
我听见自己冷漠地道,“没有了。”
他不信我,哪怕我把报告发给他,他大约也会觉得是我p的吧。
电话挂断。
妻子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丈夫却连信都不信。
做夫妻做到我和沈随云这地步,也实在可笑。
这通电话,真是一场盛大的羞辱仪式。
回过神时,手中相册已经被我用力摔出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碎裂的玻璃覆盖在女人的脸上,面目模糊,像个鬼。
而她身侧的男人,却依旧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好像不论她怎么样,都不会触动他一丝一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