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爷爷临终前死死攥着她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担忧:“后山…坡上…那三棵…老龙井…苏家…命根子…看…看好……”那三棵据说有上百年树龄的老茶树,是爷爷的命根子,是苏家在这片土地上最后的、真正的“根”!
也是她如今唯一的、渺茫的希望!
“不行!”
苏晚像被烙铁烫到一样,从凳子上一跃而起!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后山那片茶园地势低洼,这种暴雨,极容易积水沤根!
那些老树本就衰弱,再经不起这样的摧残!
她根本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找雨具。
目光在昏暗的茶馆里焦急地一扫,只看到墙角倚着一把破旧的、伞骨都歪斜了的油纸伞。
她一把抓过,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茶馆大门!
“哗——!”
刚冲出门,冰冷的、如同瀑布般的暴雨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瞬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单薄的旗袍紧紧贴在身上,刺骨的寒意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那把破旧的油纸伞在狂暴的风雨中只撑开了一下,就发出“刺啦”一声脆响,伞面被狂风整个撕裂,伞骨扭曲着飞了出去!
苏晚被风雨呛得几乎窒息,眼前一片模糊。
她咬紧牙关,丢掉那把无用的破伞,顶着劈头盖脸的暴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茶馆侧后方通往茶园的小路。
通往茶园的小路早已被暴雨冲成了一片泥泞的沼泽。
雨水裹挟着黄泥浆,没过了脚踝。
苏晚的布鞋陷在黏腻冰冷的泥泞里,每拔一步都异常艰难。
狂风卷着冰冷的雨点,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脸上、身上,生疼。
单薄的旗袍湿透后紧紧裹在身上,沉重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水汽的寒意。
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
她只能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摸索着方向。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雨声、风声,还有自己沉重急促的喘息和心跳。
“爷爷……茶树……” 她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像在黑暗中燃烧的微弱火苗,支撑着她麻木的身体在泥泞中挣扎前行。
终于,那片熟悉的低矮山坡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
借着天际偶尔撕裂夜幕的惨白闪电,她看到了那三棵在风雨中飘摇的老茶树!
它们孤零零地矗立在坡地的最低洼处,周围已经积起了浑浊的雨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