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北方的一个小山村,村庄名字的由来很有趣味:蒜皮掉到井里——南延在这村子里有不到三十户人家,其中一户最穷的云姓人家,家有四姐妹,人称——四朵金花:老大云诗、老二云情、老三云画、老四云意!
1云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耳畔嗡嗡作响,是儿孙们压低了声音的争执,细碎、模糊,却又无比清晰地钻进她混沌的脑子里。
“……妈当年就不该图那点供应粮…………爸那点残疾补贴够干啥?
一辈子穷窝…………不是为你们几个讨债鬼,我至于……”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云诗只觉一股巨大的、带着腥味的窒息感攫住了她。
“大姐!
大姐!
醒醒!
锅要糊了!”
那急切又熟悉的声音,像一根针,猛地刺穿了包裹她的粘稠黑暗。
云诗一个激灵,骤然睁开眼。
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入眼是熏得发黑边缘已经卷曲剥落,露出黄土色的窑洞墙。
一股浓烈的、带着焦糊味的红薯粥气息霸道地钻进鼻孔,呛得她喉头发紧。
是梦?
不……那沉重黏腻的濒死感太真实,儿孙们怨怼的低语还在耳边回荡。
她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疼!
不是梦!
她慌乱地转动视线,心脏在瘦弱的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2这是……老家!
是她出嫁前那个挤着四个姐妹、永远弥漫着饥饿感的土坯房!
炕头蜷缩着一个熟睡的身影是老四云意。
炕沿边坐着看二云情,正在缝补着一件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
灶台边站着的是老三云画,小脸正焦灼地盯着土灶上那口冒着焦烟的大铁锅。
“姐!
糊了!
糊了!”
云画急得跺脚,声音带着哭腔。
灶膛里微弱的柴火噼啪一声,炸开几点火星,映亮了云诗瞬间惨白如纸的脸。
1985年!
她回来了!
回到了二十一岁,那个媒人张婶第一次上门,唾沫横飞地推销那个“城里户口”、“有供应粮”的残疾工人丈夫之前!
“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猛地从炕沿边上传来,是云情!
云情整个人猛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头,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小兽般的抽气声。
“二姐?”
云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