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还故意在那文件袋上碾了碾，发出纸张被挤压的细微声响，“啧啧，看看你这副样子……跟条丧家之犬似的。”
他摇摇头，语气“语重心长”，却字字如刀：“顾燃，醒醒吧。
现实点！
就凭你？
没背景，没资源，还想一步登天？
沈总那样的人物，也是你能惦记的？
别做白日梦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看似真诚、实则虚伪透顶的“关怀”，“听兄弟一句劝，找个班上，踏踏实实挣点钱，别整天想这些没用的。
你这方案……”他嗤笑一声，脚尖又点了点地上的文件袋，“送废品站人家都嫌占地方！”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精准地复刻着前世的轨迹。
那份虚伪的“关心”，那骨子里的轻蔑，像复读机一样精准播放。
若是前世那个满心热血的顾燃，此刻恐怕早已被这双重打击——陈明的羞辱和“兄弟”的背刺——碾碎了自尊，陷入无尽的愤怒和绝望。
但现在……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脸上那刻意维持的屈辱、愤怒和绝望，一点点地褪去，如同潮水退去露出冰冷的礁石。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
在林峰那充满优越感的注视下，在那保安毫不掩饰的嘲弄目光中，我缓缓直起了腰。
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
然后，我对着喋喋不休、自以为在“拯救”迷途羔羊的林峰，极其突兀地、极其平静地，甚至可以说……毫无情绪波动地，扯了一下嘴角。
那甚至算不上一个笑容。
更像是一种……极致的漠然。
仿佛他刚才那一番精心准备的、自以为能把我踩进泥里的表演，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场滑稽而拙劣的猴戏。
林峰脸上的讥诮和“关怀”瞬间僵住了。
他大概设想过我暴怒、我反驳、我哀求，甚至我崩溃痛哭的样子。
唯独没想过，我会是这种反应。
这种……完全无视他存在的、冰冷的平静。
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点什么来维持他的气势，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只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那个被林峰皮鞋踩过的牛皮纸文件袋。
然后，我抬起了脚。
不是去捡。
在保安骤然瞪大的眼睛和林峰彻底凝固的错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