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
我颤抖着手,拿着那肮脏的绷带,开始笨拙地往他腰上缠绕。
绷带太短,伤口太大。
我不得不一圈又一圈地勒紧,每一次缠绕都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翻卷的皮肉和温热的血液。
厉沉舟的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汗水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不断滴落。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恐怖的伤口,不去感受指尖下粘腻温热的触感,只凭着本能,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勒紧、打结。
最后用尽力气打了一个死结。
绷带很快就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但至少,不再是那种喷涌的状态了。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虚脱,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双手沾满了他的血,黏腻腥甜的味道挥之不去。
厉沉舟靠在壁垒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气息微弱了许多,但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我,深褐色的瞳孔里,那冰冷的探究和审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看着我,看着我这副狼狈不堪、满手鲜血的样子,又看了看腰间那丑陋但确实暂时止住了大出血的绷带。
他那张染血的、毫无生气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激的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和更深沉的迷雾。
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苏晚”的价值,评估这个诡异的空间,评估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空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外面那隔着壁垒传来的、如同遥远背景噪音般的混乱喧嚣,提醒着我们现实的残酷。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饥饿和干渴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空间角落那半瓶孤零零的矿泉水。
厉沉舟的目光也随着我看了过去。
他显然也看到了那半瓶水。
那是我们仅有的、能维系生命的液体。
我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角落。
拿起那冰冷的塑料瓶,里面清澈的液体晃动着,发出诱人的声响。
我拧开瓶盖,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没有立刻喝。
我转过身,看向靠在壁垒上、气息奄奄的厉沉舟。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眼神因为失血和干渴而显得有些涣散,但当我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