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
接下来三日,听雪阁后巷总飘着尖尖的童音。
周伯端着药碗站在院门口骂:“你这丫头,嗓子哑了明日拿什么唱?”
可转身又往她茶里添了把润喉的枇杷蜜。
清明节那日,西市人潮如织。
李清筝裹着件青布衫,蹲在桃林边的老槐树下。
她怀里抱的不是瑶琴,是把褪了漆的竹筒琴——阿梨从前总拿这玩意儿敲着玩。
未时三刻,马蹄声由远及近。
玄色常服的老人勒住青骓马,马鬃上还沾着草屑。
他抬眼时,正撞进李清筝清亮的童音里:“阿爹,桃枝又抽新芽啦!”
竹筒琴“叮咚”一响,李清筝歪着头:“去年今日,您说等我及笄,要在桃林搭个秋千。”
她声音忽轻,像被风吹散的花瓣,“可阿梨等不到啦。”
老人的手猛地攥住缰绳,指节发白。
“阿爹别跪啦,阿梨不疼的。”
李清筝往前挪了半步,“那天您把犀角粉喂我时,我悄悄攥了您的衣角——好暖,像小时候您背我看灯市。”
青骓马打了个响鼻。
老人突然翻身下马,玄色衣摆扫过满地落英。
他站在离李清筝三步远的地方,喉结动了动:“你……你是谁家的娃?”
“阿梨托我来的。”
李清筝放下竹筒琴,“她说阿爹总皱着眉头,她在那边瞧着心疼。”
老人突然捂住脸。
指缝里漏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兽。
“阿梨还说,”李清筝轻轻道,“她最想看见阿爹笑。
就像那年她偷穿您的铠甲,您举着她转圈圈,说‘我家小将军’。”
老人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泪。
他颤抖着伸出手,又在离李清筝半尺处停住。
“王将军。”
苏砚之的声音从桃林后传来。
他抱着件披风,不知站了多久,“阿筝姑娘嗓子金贵,您若想听,不妨请她去府里。”
王仲岳抹了把脸,冲李清筝深深一揖:“老朽家中有张梧桐木琴,是阿梨生前最爱的。”
他声音哑得厉害,“姑娘可愿……再唱一回?”
听雪阁打烊时,月亮已经爬上飞檐。
李清筝踩着青石板往回走,鞋尖踢到块小石子。
“慢些。”
苏砚之的伞往她这边斜了斜,雨丝顺着伞骨滴在他肩头上。
“王将军今日把阿梨的绣鞋给我看了。”
李清筝摸了摸袖中,“他说要把桃林改成义学,收些没爹没娘的娃——像阿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