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昏暗的光线落在他湿透的肩头,那沉默的、带着水汽的黯然,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猝不及防地砸在我心上,比我刚才塞回保温桶的力道更重。
那场雨中的争执后,淡蓝色的保温桶果然从我的课桌上消失了。
头两天,课桌空落落的感觉竟有些陌生。
清晨踏入教室,目光习惯性地投向那个靠窗的位置,迎接我的只有冰冷的桌面和窗外一成不变的灰白天空。
李薇看看我,又看看空着的桌面,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少了那份熟悉的温热食物,胃里似乎也空荡起来,早自习变得格外漫长。
我强迫自己啃着食堂买来的冷硬馒头,味同嚼蜡。
第三天,持续的低气压笼罩着教室。
课间操回来,我习惯性地拉开椅子,一个圆滚滚、还带着微微余温的东西从桌肚里滚落出来,“咚”地一声轻响砸在我脚边——是一个烤得焦黄喷香的红薯,用干净的牛皮纸仔细包着。
没有字条,没有任何标记。
我怔怔地弯腰捡起它。
红薯的温热透过粗糙的牛皮纸熨帖着掌心,那股朴素而踏实的甜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我抬起头,下意识地望向教室后方那个角落。
林鸢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摊开的物理习题册,侧脸线条显得有些紧绷,仿佛对这边的动静毫无察觉。
只有他握着笔的指节,微微泛着白。
第四天,桌肚里静静躺着一杯密封好的温热豆浆,旁边是两个小巧玲珑的、煎得金黄的葱油花卷。
依旧沉默无声。
第五天,是一小盒切好的水果,苹果、梨子、橙子,码放得整整齐齐,果肉新鲜水灵,上面细心地插着两根小巧的水果签。
阳光透过窗户,在晶莹的果肉上跳跃。
他不再张扬地放在桌面,不再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跑来。
他像个沉默的影子,只在我到来之前,将这份心意悄然安放在无人窥见的角落。
这份无声的坚持,像春日里悄然渗入冻土的暖流,缓慢而固执地瓦解着我心头的壁垒。
每一次打开桌肚,指尖触碰到那份熟悉的温热或清凉,都像有一根极细的针,轻轻刺破了我刻意维持的疏离。
那份曾被我在人声鼎沸中推开的心意,在无人注视的寂静里,反而沉淀出更清晰、更沉重的分量,压得我胸口发闷。
高三的深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