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页间滑落出来,掉在了两人脚边的青石地上。
香囊已经很旧了,边缘磨损,针脚却依然细密结实。
上面用略深的蓝线绣着的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两朵并蒂而开的莲花,依偎缠绵。
时间,在那一方小小的靛蓝色香囊落地的瞬间,被彻底冻结。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琥珀,将两人死死封在里面。
沈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所有的动作和声音都消失了,唯有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褪尽了血色的脸,暴露了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
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震惊、恐慌、以及被猝然揭穿的狼狈,所有精心构筑的堤坝在瞬间崩塌。
苏晚所有的挣扎也停止了。
她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个落在地上的香囊上。
靛蓝的粗布,细密的针脚,还有那两朵依偎的并蒂莲……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狠狠捅进了她记忆深处那把尘封已久的巨锁!
“咔嚓——!”
并非真实的声响,而是在她灵魂深处轰然炸开的巨响。
锁链寸寸断裂,尘封的闸门被狂暴的记忆洪流轰然冲开!
不再是模糊的碎片,不再是混沌的疼痛。
画面带着尖锐的色彩和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凶猛地灌入她的脑海——<不是江南的烟雨朦胧!
是京城西郊的马场!
春日午后,阳光刺眼,草场上弥漫着青草和尘土的气息。
“沈砚!
你再说一遍!”
她听到自己年轻而尖锐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撕裂般的痛楚。
她穿着利落的骑装,手里还握着马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对面的男人,正是沈砚,穿着簇新的进士常服,身姿挺拔,俊朗依旧,但那双曾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眸里,此刻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晚晚,”他开口,声音低沉,试图去握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殿试放榜,我点了探花。
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荣耀和前程!
可这前程,需要根基,需要助力!
柳相……他看中了我,有意将嫡女下嫁。”
“所以呢?”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所以你就答应娶那个柳如月?
那我呢?
沈砚!
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说过金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