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央,一个清晰的、深深刻入皮肉的烙印——正是那枚铜镜碎片的轮廓!
边缘焦黑,仿佛被烙铁直接烫上去的一般。
右手手腕上,那缠绕了十几年的青紫色印记,并没有消失。
但颜色似乎……淡了一些?
不再是那种深重发黑、仿佛随时会滴出毒液的青紫,而变成了一种更接近陈旧淤伤的、带着灰败感的暗紫色。
那深入骨髓的阴寒刺痛感,也如同退潮般减弱了大半,只剩下一种隐隐的、如同风湿般的钝痛。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再次投向洗脸盆。
盆底,残留着浅浅一层浑浊的水。
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极细密的、如同香灰般的黑色粉末,正随着水波微微荡漾。
那枚铜镜碎片静静地躺在盆底,边缘的铜绿似乎剥落了一些,露出底下更暗沉的金属底色,镜面部分则彻底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再也映不出任何影像。
水面下……空空如也。
没有枯手,没有挣扎,没有地狱般的景象。
只有浑浊的水,漂浮的黑灰,和一片死寂。
结束了?
我瘫软地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砖上,蜷缩起身体,将受伤的左手紧紧抱在怀里,头深深埋进膝盖。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掌心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茫然。
洗手间里那令人窒息的阴寒和腐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里只剩下皮肉焦糊的淡淡气味、自来水的微腥,以及窗外遥远都市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喧嚣背景音。
“嘀嗒。”
一声细微的水滴声打破了死寂。
是水龙头没有关紧,一滴水珠从龙头口渗出,拉长,坠落,滴入洗脸盆残留的浊水中。
“嗒。”
声音很轻,却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那滴水落下的地方。
水面被水滴击破,荡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浑浊的水波晃动,倒映着洗手间上方那片微弱光线无法穿透的、浓重的黑暗。
在那晃动的、浑浊的水面倒影的黑暗深处……什么都没有。
没有枯手。
没有挣扎。
没有女鬼腐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