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衬着黑色绒布的檀木盒里,锁进了银行保险柜的最深处。
连同那个暴雨倾盆的七月十四,那间坍塌的西厕,那具穿着红嫁衣的枯骨,以及这个洗手间里发生的、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最后搏杀,一起封存。
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
我依旧工作,社交,在光鲜亮丽的都市里扮演着一个普通的角色。
只是,我永远无法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独处。
任何盥洗室的镜子,尤其是当灯光熄灭、只有窗外微光映照时,都会让我本能地绷紧神经。
水流的声音,在深夜听来,也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
手腕的印记会在某些时刻隐隐作痛,掌心的疤痕偶尔也会在雷雨前莫名发烫。
这些,都成了我身体里无法剥离的一部分,如同那段深埋的、污秽恐怖的记忆。
许多年后,一个同样闷热的夏夜。
我在异地出差,住在一家高档酒店的顶层套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浴室宽敞奢华,巨大的镜子光可鉴人。
我洗完澡,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无意间抬起头,望向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眼神里带着岁月沉淀下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深藏的警惕。
就在我的目光扫过镜中自己脖颈的瞬间——镜面,极其轻微地、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般,荡漾了一下。
一个模糊的、穿着暗红色、样式古旧衣裙的女子身影,在镜中我的身后,极其短暂地一闪而过。
没有腐烂的脸,没有怨毒的眼神,只有一个侧影,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面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和……孤寂?
等我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空荡荡的、铺着柔软地毯的浴室,和窗外无边的灯火。
再看向镜子,里面只有我惊疑不定、略显苍白的脸。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手腕上的印记传来一阵熟悉的、冰冷的钝痛。
我沉默地站了很久,直到湿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嗒”的一声。
最终,我没有再回头。
只是伸出手,关掉了浴室的灯。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对着镜中那片深邃的黑暗,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极其轻微地说了一句:“安息吧。”
黑暗吞噬了一切。
镜子变成了一片纯粹的墨色。
手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