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中,第一次有些茫然地、失焦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周屿。
医生终于准备好了针剂,小心翼翼地上前。
周屿用眼神示意保镖队长帮忙按住白薇的手臂。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白薇的身体还是本能地绷紧了一下,但被周屿死死按住。
“好了好了,马上就不疼了。”
周屿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声说着,语气带着一种哄小孩般的笨拙,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
白薇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急促的喘息也渐渐平复。
冷汗依旧,但脸上那种极致的痛苦开始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重的疲惫和脆弱。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保镖队长和医生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看向周屿的眼神充满了复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房间里只剩下白薇微弱而平稳的呼吸声,以及窗外持续的海浪声。
周屿的手还按在白薇的胃部位置,隔着睡袍,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在慢慢回升,紧绷的肌肉也逐渐柔软。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触电般想缩回手。
就在他指尖离开睡袍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不大,甚至有些虚弱,却抓得很紧。
周屿一惊,低头看去。
白薇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那双琥珀金的眸子褪去了痛苦和愤怒,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周屿从未见过的、近乎空洞的迷茫。
她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刚经历过剧痛的沙哑:“别…走。”
周屿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看着白薇苍白的脸,看着她眼中那片陌生的脆弱和一丝近乎哀求的依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胀痛。
那些被囚禁的愤怒,被当作工具的屈辱,在这一刻,奇异地被眼前这真实的、毫无防备的脆弱冲淡了。
他僵硬地、缓缓地,重新坐回床边。
那只被她抓住的手,没有挣脱,反而笨拙地、轻轻地反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试图传递一点温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握的手,和窗外永恒的海浪声。
白薇重新闭上了眼睛,眉头依旧微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