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卡……”他顿了顿,似乎每个字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是真的。”
我的心猛地一揪。
“三年前,我妈……肾衰竭,晚期。”
他缓缓地说,目光投向窗外那抹微弱的晨光,眼神空洞,“等不到肾源……人差点没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痛苦。
“后来……很幸运,等到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通红的血丝,“从那天起,我就签了那东西。”
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想着……我这辈子,大概也做不了什么好事了。
要是哪天……死了,身上能用的零件,拿走。
算……积点阴德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苍凉和疲惫。
“今天拿出来……”他转过头,目光再次沉沉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不是要挟你什么。
许听澜。”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是想告诉你,也告诉我自己……这颗心,”他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轻轻点在自己左胸口的位置,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不管它现在的主人是谁,不管他叫江凛还是别的什么名字,不管他是高高在上还是跌进泥里……它里面,干干净净、明明白白装着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只有你,许听澜。”
“这颗心,永远、永远、配得上爱你。
这是它……唯一的价值。”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因为嘶哑而显得有些微弱,却像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没有嘶吼,没有疯狂,只有一种历经劫波后的平静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笃定。
泪水再次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
这一次,不再是汹涌的崩溃,而是安静的、无法抑制的流淌。
我抬起头,迎上他深沉而疲惫的目光,透过朦胧的水光,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那片浩瀚的、从未熄灭过的星河。
那星河里,清晰地倒映着一个渺小的、泪流满面的我。
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伸出手,不是去擦自己的泪,而是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覆上他那只完好的、刚刚包扎好的手。
指尖冰凉,触碰到他温热的手背皮肤。
然后,我微微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