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女尸一具,年约二十许。
体表未见明显致命外伤。”
他拿起搁在一旁的验尸格目簿,提笔蘸墨,笔尖悬停在泛黄的纸页上,凝而不落。
他的目光是冷的,锐的,像解剖刀锋,一寸寸刮过女尸肿胀的皮肤,掠过脖颈上几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旧痕,最终落在死者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那里皮肤紧绷,颜色深暗,透着一股不祥的淤滞。
几个时辰前,死者丈夫在堂上哭嚎,说妻子是难产血崩而死。
可宋珩心头那点疑虑,如同案头灯花般跳了一下,又一下。
这肿胀,这颜色……不像寻常血崩。
“准备。”
宋珩搁下笔,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他转身,从一个浸满浓烈鱼腥气的油罐里,挖出一大块粘稠的、黄褐色的鱼油膏。
那刺鼻的味道瞬间盖过了腐败气,霸道地充斥鼻腔。
他将鱼油仔细涂抹在双手和前臂上,油腻腻的一层,既是防护尸毒,也隔绝了活人的生气。
角落里的衙役强忍着翻涌的胃液,将一盏更明亮的铜灯移近案头,惨白的光线终于将女尸腹部照得清清楚楚。
宋珩拿起一柄狭长、刃口薄如柳叶的锋利小刀,刀身在灯下泛着幽冷的光。
刀尖,轻轻抵在女尸下腹那道微微隆起的弧线上。
冰冷,僵硬。
宋珩的呼吸放得极轻极缓,手腕稳定如磐石。
刀锋切入皮肤,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如同钝锯在切割浸透了水的厚革。
皮肤裂开一道细缝,暗红的、粘稠的淤血缓缓渗溢出来,沿着青白的皮肤蜿蜒流下,滴落在案板上,声音沉闷。
就在那刀锋继续向下,准备剖开腹腔,探寻那致命肿胀的真相时——案上的女尸,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浑浊,布满血丝,如同蒙尘的琉璃珠子,毫无生气地倒映着跳跃的灯火。
可它们确确实实是睁着的,直勾勾地,越过了宋珩的肩膀,望向虚空。
紧接着,那僵硬的脖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轻响,头颅极其缓慢地、带着骨骼摩擦的滞涩感,向上抬起了一寸!
“嗬……”一声微弱、嘶哑,仿佛从地狱最深处挤出来的抽气声,从她微张的口中泄出。
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死寂的堂内。
“啊——!”
角落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