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更大的压力和来自各方的关注。
京城,那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临行前夜,油灯如豆。
沈知微将一叠厚厚的银票塞进谢清韫的行囊深处。
这是她这一年多来,凭借锦绣坊源源不断的分成和几笔“清奇”的小生意(比如指导村民用新法子腌制咸菜、改良织机提高效率),一点一滴攒下的。
“京城居,大不易。
穷家富路,拿着。”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谢清韫看着她,没有推辞,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他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白玉印章,塞进沈知微手中,“拿着。
若有事,可执此印,去府城寻徐阁老,或……去县衙。”
这枚印章,是他成为解元后,府学山长所赠的信物。
沈知微看着手中那枚小巧精致的印章,上面刻着古朴的“韫”字,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一股暖流悄然划过心田。
她没有矫情,紧紧握住:“知道了。
你……一路小心。”
“嗯。”
谢清韫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信任,嘱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踏入了京城的茫茫前路。
京城的风云,远比想象的更加诡谲。
谢清韫凭借解元的光环和徐阁老的引荐,很快在士林中崭露头角。
他沉稳的气度、犀利的文风和对时政敏锐的洞察力,引起了朝中一些清流派官员的注意。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会试在即,一场针对他的风暴,悄然酝酿。
有人翻出他“寒门”的出身,质疑其学问根基;有人捕风捉影,暗示他与徐阁老关系过密,有结党营私之嫌;更有人将他当初在清水镇“离经叛道”的治水方法拿出来大做文章,攻击他“不遵古法”、“哗众取宠”。
流言蜚语如同毒雾,弥漫在京城士林。
一些原本看好他的官员也开始动摇。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封来自清水镇、字迹歪歪扭扭却内容详实的家书,如同及时雨,送到了谢清韫手中。
信是沈知微写的。
信中只字未提京城的流言,只如同拉家常般,细细描述了村西河堤经过那个“空心碎石墙”加固后,在后续几次暴雨中的稳固表现;描述了北洼地那条临时泄洪道如何有效分流,保住了下游更多村庄;描述了村民如何自发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