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捂住嘴,干呕起来,眼泪生理性地涌出。
“下来……”杨婆嘶哑的声音从石阶下方传来,如同深渊的回响。
她佝偻的身影已经没入了那片浓稠的黑暗,只有那件破烂袍子的下摆,还在门口微弱的光线下拖曳了一下,随即彻底消失。
石阶向下,深不见底。
那黑暗仿佛有生命,带着冰冷的恶意,无声地邀请(或者说,命令)着我。
后退是锁死的大门和冰冷的绝望,前方是散发着血腥恶臭的无尽黑暗和那个非人的存在。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碎裂。
我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弯下腰,摸索着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强光灯。
冰冷沉重的金属握在手里,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虚幻的安全感。
另一只手,也颤抖着捡起了直播手机。
屏幕碎裂了,像一张布满蛛网的鬼脸,但画面还在传输。
弹幕已经变成了无数疯狂滚动的“不要下去!!!”
、“快报警!”
、“地址!
地址在哪?”
、“主播别作死啊!”。
我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强光灯的光柱颤抖着,刺向石阶下的黑暗。
光线像投入墨池的石子,仅仅照亮了前面几级布满湿滑苔藓的台阶和粗糙、布满水渍的冰冷石壁,更深处,依旧被浓重的黑暗吞噬。
那令人作呕的恶臭,正源源不断地从下方涌出。
没有选择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血腥和腐朽的空气呛得我肺疼——然后,颤抖着,迈出了第一步。
冰冷的石阶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刺骨的寒意。
每向下一步,身后的光线就微弱一分,前方的黑暗就浓重一分,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就清晰一分。
心脏在喉咙口疯狂跳动,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石阶比想象中更长,更陡。
强光灯的光柱在狭窄的空间里晃动,只能照亮脚下湿滑的台阶和两侧不断后退的、布满凝结水珠和深色霉斑的石壁。
空气冰冷潮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血腥气。
死寂中,只有我沉重的、带着恐惧回音的脚步声,以及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分钟,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脚下的石阶终于到了尽头。
强光灯的光柱猛地向前刺去,终于艰难地撕开了一小片浓稠的黑暗。
眼前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