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像是被重锤击打，江承霆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半晌后，他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勉力说道：“爷爷你才是胡说八道，我刚刚才看见晚晴了。”
“她就是生气跑出去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我回头送点小礼物哄哄她就好了，爷爷您就别跟着她骗人了。”
电话那头静得可怕，连一丝说话声都没有。
只有压抑着的哭声阵阵。
听得江承霆的心慌一阵高过一阵，不知过了多久。
管家接过电话：“老爷已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不是骗人。
季小姐确实已经……太平间8号，您还是过来见季小姐最后一面吧。”
铛的一声。
耳鸣乍起，江承霆腿脚发软，险些都站不住。
他甚至都没有功夫搭理苏酥的温柔关心，踉跄着上了车，催促着司机将油门踩到最大。
直到站在殡仪馆面前，江承霆都不敢相信我是真的死了。
他看着眼前的一方白布。
不知道是在哄骗我，还是在哄骗他自己：“晚晴？
别装了，起来了。
你自己看看，爷爷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
“晚晴，还生我的气呢。
我知道今晚的事儿，是我做的过分。
你要是是在生气，我们就不离婚了好不好。
或者你也当众打我一会，消消气。”
“晚晴，晚……”江承霆骗不下去了。
他颤抖着的手缓缓揭开了那一方白布。
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额头带血，有一刀纵深的伤痕直插心脏。
我走的应该很痛苦，比较被捅了这么多刀。
江承霆想要抚平我微皱的眉毛，触手之际。
只剩下，一片冰凉。
死人的温度，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季晚晴已经死了。
爷爷因为过度悲伤已经回去休息了，江承霆偏头看向一旁的管家，艰难开口道：“晚晴她是怎么……”他说不出口，他下意识地抗拒我已经死了的认知。
好在管家明白了江承霆的未尽之语，递给他一份档案：“这是老爷吩咐人查的。”
“季小姐应该是三天之前去世的，死因是他杀！”
他攥着档案的手都在发抖，三十六刀。
整整三十六刀，刀刀致命。
我是倒在血泊里，被路人发现的。
可我的额头上还沾着血迹，那明明是他今晚亲手作的孽。
他想抬头再多问问管家，可眼前的只有一位白发的老道士。
他以为这是殡仪馆准备的什么仪式，抬头就是驱赶：“走开，晚晴没死。
不需要办什劳子的丧仪！”
道士没走，只是看着江承霆缓缓开口道：“我受晚晴之托，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道士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离婚协议书，递给江承霆：“她签好字了，让我转交给你。”
“江先生，你终于自由了。”
还没等江承霆接过。
吧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响声，透着点寒光。
那是江承霆和我的结婚戒指。
现在浸满了血，早就模糊不清了。
他抓着那枚戒指，颤抖着手翻开离婚协议，直到看见我的名字。
江承霆强撑着的情绪突然失控，他绝望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他连跪带爬地抓着道士的手：“晚晴，我的晚晴呢？”
道士指了指身后的尸体，叹息道：“我许她复生三日。
江先生，可惜你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话救下她。”
“你亲眼看到了。
晚晴，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