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卧室。
雷志豪守在她床边,神色更加疲惫,眼神却带着难得一见的柔和。
见她醒来后,急忙递上一碗带着苦味的中药说:“你头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行。”
“但嗓子受伤严重,先把药喝了,不然有可能一辈子不能说话。”
李秀莲张嘴,艰难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雷志豪没有回答。
他端来盆温水,打湿毛巾,细心地替李秀莲擦拭脸上的血迹,接着给李秀莲喂服中药。
见她没反抗,全部喝了下去,雷志豪松了口气。
接着,他站起身,说道:“秀莲,你先休息,等饭好了我叫你。”
“为什么?”
李秀莲又一次质问出声。
这次,她问得更详细,更为具体,“我明明没有干涉你和大嫂之间的事,也没有阻止你们两个在一起......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还要找马老三来故意侮辱我?”
“够了!”
雷志豪勃然大怒。
他大吼道:“我跟你说过,我只是受大哥临终所托,这才会出此下策照顾大嫂。可你呢?你跟顾怀民那点事,需要我给你抖落出来吗?”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
“电器厂的工作,我会给你辞了。”
“要是你害怕被人说闲话,过两天我们就搬家,正好红梅她也怀孕了,你有怀孕的经验,以后在家好好照顾她。”
“对你的关心疼爱,我不会少半点。”
怀孕了......
还让她去照顾。
李秀莲仿佛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
她胸口处传来阵痛,心脏好似撕裂,喉咙中更是涌上一股温热,而后一口黑色的淤血吐了出来。
可她却不管不顾,接着问道:“欣欣呢?”
雷志豪并没有选择透露,只是冷冷回了一句:“你好好听话,好好在家待着,欣欣不会有事的。”
李秀莲顿时着急了。
她翻身下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
“雷志豪,你不能这样!欣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让我去见见她,我保证不理会你和大嫂之间的任何事。”
“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磕头。”
李秀莲哭得声泪俱下。
只是,雷志豪走得十分干脆,落锁的声音也击碎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片刻后,锁被打开。
李秀莲惊喜抬头,看见的却是大嫂陈红梅。
陈红梅满眼都是讥讽,笑着说:“弟妹,你也别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不懂事,怪你不争气了。要是你当初生了个男孩,不就啥事都没。”
“再说了,你认出了阿豪,说出来干什么。”
“他现在正在晋升的关键时期,容不得一些不好的事情出现。”
这些话李秀莲都没听进去。
此刻,她心中涌现出莫名的慌乱。
这一股慌乱,和上辈子女儿溺死时如出一辙。
她顾不得什么体面,疯狂给陈红梅磕头道:“大嫂,求求你告诉我欣欣在哪?只要让我见欣欣一面,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行吧。”
陈红梅似乎被触动到,善心大发。
她带着李秀莲去到修建在山边的牛棚,把人推了进去,直接上锁。
李秀莲意识到不对,可已经来不及了。
唯一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欣欣同样被关在这里,但双手双脚被捆着,嘴巴也被堵住。
她急忙跑了过去,解开欣欣的束缚。
欣欣大哭起来,缩在李秀莲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下一刻,牛棚外的柴火被点燃。
......
另一边。
前往小镇的泥土路上,几辆红旗车出现,停在镇子入口。
刘厂长下车,兴高采烈地给到来的其他人介绍说:“专家同志,前面不远处就是李秀莲同志的家了。”
“不过,半个月前,她丈夫出任务去世了......”
听言,众人肃然起敬。
他们也没想到,李秀莲还是位遗孀。
抵达住所时,刘厂长急不可耐地上前敲门,陈红梅刚刚回来,有些好奇问道:“刘厂长,什么风把您吹回来了?”
刘厂长可没心思和陈红梅寒暄。
他喜笑颜开说道:“你弟妹李秀莲同志呢?你把她喊出来,这次是省城的领导找她,这可是让你们家光耀门楣的大好事。”
陈红梅脸色极为不自然。
她急忙进了屋子,可出来的,只有雷志豪和雷老太太。
雷志豪瞪了陈红梅一眼,而后推脱说道:“刘厂长,秀莲她这会儿出去了,要不改天再来吧。”
刘厂长追问道:“出去?她去哪了,我让人去找找。”
这时,住在村尾的一名小镇成员气喘吁吁跑了过来,看见雷志豪后,大声喊道:“雷团长,出大事了!”
“你家牛棚着大火了,你弟妹李秀莲和侄女欣欣被关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