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嘶哑,“但……为了投后面那些项目,我在七个网贷平台借了……四十二万。”
说出这个数字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绞痛。
警官的笔顿住了,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那里面有职业性的审视,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也许是怜悯?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了些:“那四十二万,现在?”
“都……都在平台里。
没了。
全没了。”
我闭上眼,仿佛又看到APP里那个曾经让我无比心安的资产总额,瞬间变成刺眼的、冰冷的“0.00”。
“网贷那边?”
“已经开始催收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短信轰炸……威胁……说今天不还就爆我通讯录……上门……” 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我。
比被骗光积蓄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无休止的债务深渊和社死威胁。
我想起李响最后的日子,是不是也被这样的恐惧和绝望日夜折磨?
“爆通讯录、上门骚扰是违法的。”
警官的语气严肃起来,“保留好所有催收的证据,短信、电话录音。
如果他们真敢乱来,直接报警,或者去互联网金融协会投诉。
这是你作为债务人的合法权益,明白吗?”
我茫然地点点头。
合法权益?
在几十万债务和汹涌的恶意催收面前,这“权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关于‘共享未来’这个案子,”警官合上笔录本,“我们掌握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多。
你提供的线索,特别是那张照片和你朋友的遗书关联,很有价值。
那个林薇,还有她背后的团伙,我们正在全力追捕。
新加坡?
哼,跑不了。”
他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递给我。
温热的纸杯握在手里,带来一丝微弱的热量。
“被骗了,欠债了,天没塌。”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朋友用命给你换来的警示,不是让你再走一遍他的老路。
是让你活下去,活明白了,把教训刻在骨子里。”
他指了指我的手机:“那些催债的,按法律来。
该还的钱,认。
但不是现在被他们逼死。
找份正经工作,踏踏实实赚钱。
实在扛不住,法律也有个人破产清算的途径。
关键是人不能垮。”
“至于那些被骗走养老钱、救命钱的老人……”他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