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的手指划过平板电脑屏幕,高清效果图在指尖流畅地切换:极简的几何线条切割空间,冷色调的智能灯光系统,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将浦江璀璨的天际线框入室内。
他微微颔首,对坐在对面的中年夫妇展示着方案的核心:“……所以,重点在于‘无界’。
拆除所有非承重隔断,打造一个完全开放的社交空间。
这里,”他指尖点向一处被标红的老式壁炉区域,“这个旧壁炉必须拆除,它严重阻碍了动线流畅,也破坏了整体的现代感。
拆除后,这里可以嵌入一个升降式的家庭影院幕布……徐设计师,”女业主王太太突然开口,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指向效果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个……小储藏室,也要打通吗?
我们看房的时候,好像锁着,原房主周老太太说里面是她父亲留下的东西,不让动。”
徐朗嘴角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王总,王太太,老洋房的价值在于稀缺的地段和独特的建筑骨架。
那些陈年的、无用的‘收藏品’,只会成为空间和价值的双重累赘。
彻底清除,才能释放出这栋建筑真正的潜力。
我向您保证,焕然一新的‘水岸云邸’,将是外滩源独一无二的现代艺术居所。”
他刻意加重了“价值”和“潜力”两个词。
王总显然被说服了,满意地点头:“徐总监是专家,我们信你!
老东西该扔就扔!
要的就是这效果!”
王太太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丈夫的脸色,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送走客户,徐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助理小杨递上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徐总监,房主周念慈女士那边……还是拒绝沟通搬迁细节。
她委托律师发来的函件,措辞很强硬,强调储藏室里的物品具有‘不可替代的历史与情感价值’,要求我们绝对保证其完整和安全,否则将提起诉讼。”
徐朗接过文件,只扫了一眼标题就烦躁地扔在桌上。
“历史?
情感?”
他嗤笑一声,松了松领带,“在资本面前,一文不值。
她无非是想坐地起价。”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黄浦江畔流光溢彩的都市丛林。
这栋法租界核心区的老洋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