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上我全部的爱。
詹姆斯。
1946年,上海。
)徐朗的手指顿在半空。
Nianci……周念慈?
这个James是谁?
1946年……战后的上海?
一丝极其微弱的、与设计图纸无关的涟漪,在他功利而高效的心湖里轻轻荡了一下,但很快平息。
他直起身,正想吩咐跟进来的助理小杨联系专业机构处理掉这些“生物垃圾”,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门口逆光处一个佝偻的身影。
周念慈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墨绿色旧旗袍,外面罩着薄薄的羊毛开衫,满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她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黄杨木拐杖,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历经风霜却不肯倒下的老树。
她的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但那双眼睛——浑浊却异常锐利,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徐朗,以及他脚下那块碎裂的门牌,眼神里燃烧着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愤怒。
“谁……允许你进来的?”
老太太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房间里沉闷的空气,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目光,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徐朗心头莫名地一凛。
徐朗坐在他那间能俯瞰半个外滩的现代化办公室里,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眉头紧锁。
对面,资深房产律师李铭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徐总,情况比预想的棘手。”
李铭的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凝重,“周念慈女士拒绝了我们所有的补偿方案。
她的律师刚刚提交了新的证据,证明那个储藏室里的蝴蝶标本,并非单纯的私人收藏,而是其父周伯庸先生——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著名的昆虫学家——毕生研究的心血。
部分标本属于国际濒危物种,具有极高的科研和收藏价值。
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翻到文件中的一页,指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复印件,“这里涉及一段明确的历史产权赠予。”
照片上,一个穿着旧式西装的儒雅中年男人(周伯庸)与一个金发碧眼、笑容阳光的外国青年(James)并肩站在洋房花园里,背景正是那间储藏室的小窗。
照片背面有周伯庸的亲笔字迹:“詹姆斯先生,感念义举,特将此室及内藏,赠予爱女念慈,永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