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箱,发出可怕的嗬嗬声。
那只染血的手,不再指向柜子,而是颤抖着,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移向他自己胸前的衣襟!
仿佛那衣襟之下,藏着比解药更重要的东西!
“心…头…血……” 他用尽生命最后的余烬,吐出了这三个惊心动魄的字,如同最后的叹息,又像是最终的献祭,“…做…引……”心头血?!
这三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我最后的防线!
我猛地低头,目光死死锁在他那只艰难撕扯着赤红婚服前襟的血手上。
衣襟的盘扣被他染血的指尖笨拙地、无力地拨弄着。
一颗,又一颗……猩红的血渍在鲜艳的红色锦缎上蔓延,晕开更深的、触目惊心的暗痕。
终于,前襟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撕开了一道裂口!
布料撕裂的“嗤啦”声,在死寂的新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烛光跳跃着,毫无遮拦地照亮了他袒露出的胸膛。
——就在他心口的位置!
一道狰狞的、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赫然呈现在我眼前!
那伤口呈十字形,边缘皮肉翻卷,虽然已经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但依旧能看出当时下手之狠绝,几乎要洞穿心脏!
新鲜的血液正从几处微小的崩裂处渗出,与他之前咳出的血混在一起,染红了整个胸膛。
这绝非旧伤!
那结痂的颜色和翻卷的皮肉,分明就是这几日……甚至可能就是今日才留下的!
一个疯狂到极点、却又瞬间贯通了所有迷雾的念头,猛地窜入我的脑海,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他早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我今晚要下毒!
他不仅知道,他甚至……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了“解药”的药引——他自己的心头血!
“蚀骨”无解……除非……除非用下毒者心头至亲之人的新鲜心头血为引,再辅以极其珍稀的几味药材,方有一线生机……这是我在搜寻这味奇毒时,从某个几乎被虫蛀空的古老残卷上,偶然瞥见的只言片语。
当时只觉荒谬绝伦,嗤之以鼻,从未放在心上!
难道……难道那残卷上记载的……竟是真的?!
而他……谢淮安……竟然知道!
他竟然用这种方式……用这种近乎自戕、近乎献祭的方式……“呃啊——!”
一声更加凄厉痛苦的嘶吼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