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声的凝视所带来的压力,似乎稍稍减轻了一丝。
他鼓起残存的、近乎崩溃的勇气,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起沉重的头颅,用眼角的余光,惊恐万分地再次瞥向那个冰格。
<抽屉,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那道冰冷的金属缝隙,依旧沉默地横亘在那里,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太平间里,只剩下冷气机单调而永恒的嗡鸣,以及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声。
那摊泼溅的茶水,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幽暗的光,如同凝固的血泊。
沈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停尸台,如同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巨大的恐惧和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他心头,吐着信子,啃噬着他残存的理智。
时间在冰冷的寂静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几小时。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钥匙串相互碰撞发出的、在这死寂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的哗啦声。
是老陈头回来了。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呻吟。
老陈头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看不出原色的铝制饭盒。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太平间,先是落在蜷缩在地、面色惨白如纸的沈竹身上,又瞥了一眼地上那摊狼藉的茶水和翻倒的椅子,最后,那目光如同有实质般,沉沉地落在了那个贴着“734”标签的冰格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老沈?”
老陈头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沙哑和凝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放下饭盒,步履蹒跚地走到沈竹面前,伸出手,似乎想将他扶起。
那手枯瘦、布满褐色的老年斑,像一段风干的树枝。
沈竹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野兽,下意识地避开了老陈头的手。
他挣扎着,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目光惊惶地扫过那个冰格,又迅速垂下,不敢与老陈头浑浊的眼睛对视。
“摔……摔了一跤。”
沈竹的声音干涩嘶哑,几乎不成调子,他指了指地上的搪瓷缸碎片和茶水污渍,试图解释,却连自己都觉得这借口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