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月光阮昭宁的女频言情小说《这颗心,还给你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白月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还有三个月的生命。结婚三年,我以为的深情,在撞破老婆与白月光养弟的私情时,成了天大的笑话。后来,她拿着我的遗书,看着上面最后一句:“这颗心,我还你救母之恩,从此两不相欠。”她当场崩溃!……我打电话给阮昭宁,声音尽量平静。“昭宁,你不要担心,新心脏已经有着落了。”她那边似乎松了口气,语无伦次地感谢我的辛苦,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看着手里紧攥着的另一份报告,我的心沉入了谷底。这是我的肺癌晚期报告书,医生说预计活不过三个月。真的很讽刺。两天前,我还沉浸在对未来的规划中。我和老婆阮昭宁结婚三年,相爱七年。下下周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在这之前,我特意去医院取回我们俩的年度体检报告。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如果我们俩身体条件...
《这颗心,还给你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我还有三个月的生命。
结婚三年,我以为的深情,在撞破老婆与白月光养弟的私情时,成了天大的笑话。
后来,她拿着我的遗书,看着上面最后一句:“这颗心,我还你救母之恩,从此两不相欠。”
她当场崩溃!
……我打电话给阮昭宁,声音尽量平静。
“昭宁,你不要担心,新心脏已经有着落了。”
她那边似乎松了口气,语无伦次地感谢我的辛苦,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看着手里紧攥着的另一份报告,我的心沉入了谷底。
这是我的肺癌晚期报告书,医生说预计活不过三个月。
真的很讽刺。
两天前,我还沉浸在对未来的规划中。
我和老婆阮昭宁结婚三年,相爱七年。
下下周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在这之前,我特意去医院取回我们俩的年度体检报告。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如果我们俩身体条件都合适,就开始备孕。
也想弥补之前因她忙碌工作,而我没能好好照顾她的遗憾。
谁能想到,命运竟和我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医生同情地看着我:“谢先生,很抱歉告诉你这个消息,你体内的癌细胞正在扩散。”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还没等我从这巨大的噩耗中回过神,阮昭宁的体检报告也出来了。
她的心脏严重衰竭。
医生说必须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被两道惊雷同时劈中,独自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浑身发冷。
我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三个月。
可阮昭宁,她是我用整个青春去爱的人。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那一刻,我近乎本能地冲到医生面前,抓住他的白大褂,语无伦次地哀求:“医生,用我的心脏!
看看能不能配型!”
“她得好好活着!
求求你救她!”
医生被我吓了一跳,大概以为我悲伤过度行为异常,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给我做了检查。
今天检查结果出来后,我独自来到医院。
造化弄人。
我的心脏与阮昭宁完美配型。
医生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谢先生,你的身体状况也并不好,进行这样的手术风险极高。”
“但目前来看,这确实是阮女士唯一的机会。”
“而且万幸的是,癌细胞对你心脏功能的影响暂时还比较小,你得慎重考虑一下。”
我根本顾不上听这些风险评估,也没时间去想自己的病情,心里反而涌起狂喜。
太好了!
昭宁有救了!
我的爱人可以替我活下去,用我的心继续感受这个世界。
这样,也不算亏。
我从钱包里拿出那张被我摩挲了无数遍的照片。
是阮昭宁十七岁那年我偷拍的。
照片上的她长发披肩,眉眼带笑,意气风发。
是我最爱的样子。
无尽的温柔和不舍在我心头翻涌。
最终,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我拿起笔,在器官捐献同意书上,一笔一划,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谢辞。
我决定了。
瞒着她我所有的病情。
把我的心给她。
我开始有意识地减少那些维持生命的药物。
医生说,这样心脏的负荷会小一些,移植后的成功率也许会高一点。
我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因此更痛苦,或者死得更快,我只想尽可能地把一颗好的心脏留给阮昭宁。
我强忍着身体的阵阵钝痛,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和她一起度过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这天傍晚,我特意去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想给阮昭宁做顿大餐好好补补。
她最近因为心脏的问题导致食欲不振,清瘦了不少。
钥匙插进锁孔,我还没转动,就听见屋里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这声音很熟悉。
“昭宁,还是你这里舒服,比我之前住的那个小阁楼大多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
是周沉光。
他是我家的养子,也是阮昭宁曾经的初恋。
他不是在国外疗养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心存疑惑,推开了门,客厅里的景象刺痛了我的眼睛。
周沉光穿着我的深蓝色浴袍,身上裹着阮昭宁的浴巾,浴袍带子随意系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
而阮昭宁正拿着吹风机,温柔又耐心地帮他吹着头发。
她的眼神专注,仿佛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啪嗒。
我手里的购物袋掉在了地上,声音惊动了沉浸在二人世界里的他们。
阮昭宁抬头看到了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周沉光大大咧咧地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闭眼继续享受阮昭宁的服务。
“阿辞,你下班回来了。”
阮昭宁语气平淡地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没有理她,目光死死地盯着周沉光。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好不容易问出这一句。
阮昭宁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我的质问。
“沉光刚回国,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病情很容易复发。”
“医生说他需要人照顾,家里方便一些,就让他暂时住下了。”
说完她看了看我的脸色,又像怕我不高兴似的补充道:“你那么细心,正好可以帮我一起照看他。”
又是这句话!
又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猛地想起,上次我因为劳累过度发高烧躺在医院,阮昭宁原本守在我床边。
但她接到了周沉光的电话。
电话那头只是说了一句“昭宁,我胃疼”,她就毫不犹豫地抛下正在输液的我,彻夜未归。
那时,她也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对我说:“沉光身体弱,离不开人。”
我气得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需要我给你们腾位置是吗?”
“包括我的浴袍,还有我的女人,都得拱手让给他吗?”
我一字一句地问,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沉光面带难色地看着我:“对不起啊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介意这个……”阮昭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一把挽住周沉光,厉声指责我:“谢辞!
你一个大男人计较这些做什么啊!”
“你这么咄咄逼人,沉光是你的弟弟,他一向身体不好,我们应该主动照顾他才对!”
我看着眼前这个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的女人,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他身体不好吗?
我才是那个只剩下三个月生命的人啊!
我每天都要忍受癌细胞扩散的痛苦。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眼里只有她的初恋情人。
“好了,我不想跟你吵。”
阮昭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带沉光出去吃饭,庆祝他回国。”
“你这几天别来烦他,妈给我打电话说想你了,正好你可以回去看看,顺便好好反思一下。”
说罢,她拉着周沉光的手:“沉光,走吧,我们去吃你最爱的那家法国菜。”
周沉光转头向我笑了笑,两人相携出门,仿佛他们才是夫妻。
防盗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三年夫妻情深,我以为她对我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原来,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笑话。
我的养弟和我的老婆,丝毫不顾及我的存在,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将我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
无尽的绝望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想起多年前读高中的时候,妈妈突发心悸晕倒在路边,是阮昭宁发现了她,果断叫了救护车,并一路陪同到医院,救了妈妈一命。
从那时起她就住进了我的心里。
我默默关注她,追随她的脚步,妈妈也经常叫她来家里吃饭,我的养弟周沉光也因此认识了她。
他比我更热情大胆,主动追求了阮昭宁。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很多年。
而我只能将暗恋深埋心底。
直到后来周沉光去国外疗养,主动向阮昭宁提出了分手,我才有机会陪她度过失恋。
再后来我们结婚,婚礼上她郑重许诺,会陪伴我一生一世。
我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现在想来,那些誓言是多么讽刺。
我打开手机,热搜第一条赫然是“阮氏女总裁为初恋一掷千金”的醒目标题。
配图上,阮昭宁正在为周沉光戴上名贵的手表,眼神里满满的宠溺。
媒体疯狂报道他们的“世纪复合”,阮昭宁什么都没有解释,也没有对她和周沉光的绯闻做出任何澄清,反而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不耐又敷衍。
“阿辞,新闻你都看到了吧?
我和沉光没什么。”
“他刚回来就被你挤兑,那块表算是我替你给他赔礼道歉了。
你别多想,也别在外面乱说话,对他影响不好。”
替我赔礼道歉?
我做错了什么需要她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我反复握紧拳头,又无力地松开了。
我自嘲地笑了。
原来这么多年的付出和深情,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我沉默地挂断电话,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这个家里属于我的痕迹,本来就少得可怜。
也好,我决定了。
这颗捐给她的心脏,就当作是我替母亲报答她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回到父母家后,我没有告诉他们实情,妈妈很想我,我答应她回来住一段时间,然后就开始陆续安排自己的后事。
我找律师立下了遗嘱,将名下的财产都留给了父母,还给阮昭宁留了一封告别信。
以及我们曾共同期许但一直没实现的“愿望清单”。
我在父母家给他们最后的陪伴,每天的幸福都像是偷来的。
而我的身体日渐消瘦,咳血也越来越频繁。
身体的剧痛让我夜夜无眠。
止痛药剂量加大,效果却越来越差。
爸妈只是以为我和阮昭宁闹了矛盾,心情不好导致的,更是加倍地对我好。
妈妈每天都在想办法让我多吃一点。
爸爸放下手头的工作陪我唠嗑。
他们越是这样呵护我,我心里就越难受和愧疚。
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
我怎么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阮昭宁偶尔会给我打电话,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谢辞,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家里没人收拾一团糟,沉光他做的饭我吃不下去。”
“我心脏难受,你也不关心我。”
“说实话,阿辞,我有点想你了。”
她嘴上说着想我。
可同一时刻,热搜上还是时不时地挂着她陪周沉光逛街、看电影、出入各种高级餐厅的亲密照片。
她对周沉光的宠爱毫不避讳,却对我的病情和痛苦一无所知。
在她眼里,我大概只是一个任意使唤的免费保姆。
周沉光也没闲着,几乎每天都来“问候”我。
电话里,他的声音得意又张扬。
“哥,昭宁说她从来没爱过你,和你结婚是因为寂寞的时候我不在身边。”
“她还说你的性格太无趣了,而我能给她带来激情和新鲜感。”
我握着电话,眼泪却止不住地下落。
不是因为阮昭宁不爱我。
我的身体实在是太痛了。
那天,母亲恰好端着汤走进我房间,听到了周沉光的炫耀。
她一把抢过手机,对着那头就是一顿痛骂。
电话被立刻挂断。
母亲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把周沉光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去,与他断绝一切关系。
也就是在那天,在父母的追问下,他们终于得知我的病情。
妈妈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爸爸则不停地自责没有照顾好我。
我反而很平静。
事到如今,悲伤和绝望都没有用了。
我唯一放不下的,是对他们这份生养之恩的愧疚。
我独自去了海边。
高中时阮昭宁曾经带我来这里。
她说,她喜欢大海的广阔和包容。
我还去了我们曾经的高中。
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一群群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们嬉笑打闹。
我仿佛看到许多年前,那个跟在阮昭宁身后,卑微又执着的自己。
我爱了她整整七年。
用尽了我所有的青春和力气。
现在,是时候做最后的告别了。
在我生命垂危的时候,阮昭宁那边也终于调养好了身体。
医生说可以进行换心手术了,我预约好了时间,给她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手术这天,我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赶到了医院。
在医院的走廊里,我遇见了周沉光。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也不装了,一脸厌恶。
“谢辞,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昭宁马上就要做手术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她现在爱的是我,以后也只会和我在一起!”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反驳他,也懒得争辩,绕过他走进医生的办公室,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我躺在手术台上,麻药渐渐发挥作用,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彻底失去知觉前,我仿佛又看到了阮昭宁。
她还是少女时的模样,站在阳光下对我微笑。
然后,我的呼吸停止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飘在半空中。
低头能看见手术台上,我的身体盖着白布。
旁边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阮昭宁应该就在里面吧。
我的心脏将进入她的胸腔,开始新的跳动。
我被无形的力量牵扯到她身边。
过了一会,她被医生推出了手术室。
只见周沉光满脸担忧地扑上来。
“昭宁你终于醒了,手术成功了,真是吓死我了!”
阮昭宁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她缓缓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谢辞呢?”
她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问我。
周沉光僵了一下:“哥哥可能还在生你的气吧,这几天他一直没联系过你,今天也没来医院看你。”
阮昭宁眉头一蹙,没有再说话,眼神里却有一丝怨怼。
她大概是在怪我,在她性命攸关的时候,我竟然不在她身边。
怪我一点都不关心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作为一缕魂魄,只能被动地困在她身边。
看着她一天天恢复。
也看着她因为联系不上我而日渐焦躁。
她给我打电话永远是关机状态。
她又派人去我公司找我,却得知我早在一个月前就办理了离职手续。
她给我家里打电话,父亲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谢辞不想见你,以后别再打电话来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并拉黑了她。
阮昭宁在病房闲不住,开始坐立不安。
身体还没恢复,就开始工作了。
甚至连周沉光精心为她准备的爱心午餐都吃不下去。
她这样魂不守舍,总不能是因为我吧?
我不禁心里自嘲着。
出院那天,我跟着她和周沉光回到了我们曾经的家。
一进门,她就愣住了。
家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不见了。
我的衣服、鞋子、书,甚至连我常用的马克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我猜到了这个结果,我也不期待还能剩下什么。
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在我离开后,想必周沉光更是迫不及待地将我存在的痕迹清理掉了,只不过阮昭宁一直沉浸在和初恋失而复得的甜蜜中,没有发现罢了。
我叹了一口气,跟着她来到我的房间。
她看着空荡荡的衣柜和床,看起来很是烦躁。
她转头问周沉光:“谢辞的东西呢,是不是你偷偷扔掉了?”
周沉光像是被她突然的质问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解释:“昭宁,我以为那些东西他不要了……”阮昭宁立刻打断了他,开始和他争吵,周沉光也努力解释着。
我看着好累,反正阮昭宁也从没关注过这些,丢就丢了,有啥好吵的呢。
就在他们为此争吵不休的时候,阮昭宁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起电话,“请问是阮昭宁女士吗,我是谢辞先生的代理律师,有一份重要的文件需要当面交给您,请您尽快来我们律所一趟。”
电话挂断后,她还在原地愣神,双手微微颤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我猜她有不祥的预感,但她应该不会想到是我死了。
阮昭宁回过神后,不顾周沉光的挽留,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我也跟在后面,她跑得真快,就像回到那时高中的长跑比赛。
到了事务所,律师递给她一个文件袋。
阮昭宁颤抖着打开,有两张纸。
第一份,是死亡医学证明书。
死者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谢辞。
死亡原因是肺癌晚期,多器官功能衰竭。
死亡时间是一周前,也就是她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那一天。
第二份,是器官捐献同意书。
捐赠者签名处,依旧是那熟悉的笔迹和人名。
而受捐者是她自己的名字,阮昭宁。
只见阮昭宁拿着纸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们在骗我!
这一定是假的!”
她摇摇晃晃地跑出律师事务所,直奔当初给我诊断的那家医院。
她这是怎么了。
不爱我还会有这样的反应吗?
我心里嗤笑着。
我本不想跟着去,但身体强行跟随着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医院里,医生向她确认我的病情和捐心的过程后,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他真是很好的人,签字前一直劝我为自己打算。
阮昭宁的身躯猛地晃了晃,瘫倒在了地面上。
“他……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声音干涩,带着浓浓的绝望。
“他把心脏给了我……那他呢?
他自己怎么办?”
我的眼眶一湿。
这是我的错觉吗?
我竟从她眼中看到了心疼。
医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谢先生签下器官捐献同意书的时候,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瞒着你他的病情。”
“他说希望你能健康的活下去。”
阮昭宁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我也不禁有点可怜我自己了。
我跟着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刚走到门口,我就听到里面传来周沉光幸灾乐祸的声音。
阮昭宁显然也听到了,没有继续开门。
“哎呀我和你说,我总算是不用装病了,我哥终于死了,我的威胁没有了!
我亲眼看见他给昭宁捐心,真是愚蠢。
不过,他一死,昭宁就完完全全是我的了,真是大快人心!”
阮昭宁握着门把的手一紧。
“说起来也真是晦气,他这一死,倒把昭宁所有的注意力都夺走了,害得她最近对我的爱心午餐都没什么兴趣了。”
“方哥你说,我是不是该让私厨做点别的菜啊?”
原来他那些菜都是代做的啊。
阮昭宁站在门外,看起来是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推开门。
周沉光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慌乱地解释。
“昭……昭宁,你怎么回来了?”
他强装镇定。
“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阮昭宁径直走进厨房,我也跟了上去。
厨房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只是原本打算用来煲汤的食材早已腐烂,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我眼睛有点痒痒的。
这是我亲自装修的厨房,而我再也不能在这里做饭了。
阮昭宁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的声音似乎因被骗而愤怒地颤抖。
“周沉光!
你给我滚过来!”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装病卖惨的鬼话,你那些午餐都是找人代做的吧?”
“阿辞是你哥哥啊,他死得那么惨你却在拍手叫好,还丢了他的东西,你还有良心吗!”
她终于认清了周沉光的真面目。
可惜太晚了。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她把责任全部推给周沉光时,我也认清了她。
一个没有担当的败类女人。
周沉光叫喊着连人带东西被她赶出了家门。
然后,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在街上开车游荡。
我坐在副驾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我父母家的楼下。
她敲了门,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
我知道,她再也没有资格踏进我家的门了。
阮昭宁“扑通”一声跪在门口,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爸妈,求求你们开门!”
她对着门忏悔,说她对不起我,其实她对我是有感情的。
我靠在门口,心里只觉得嘲讽。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爸妈始终没有开门。
我的心也开始抽痛,我走的突然,他们肯定悲痛欲绝,怎么可能见阮昭宁这个罪魁祸首。
她在门外跪了一夜。
我也几乎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防盗门开了一条小缝。
从门缝里丢出来一个信封。
“这是小辞留给你的。
你滚吧,以后别再来了。”
门重重地关上。
阮昭宁颤抖着捡起,打开了那个信封。
我认出来了,这是我的告别信和“愿望清单”。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拆开信。
“亲爱的宁,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
不要伤心,因为这意味着,我的心已经与你同在,为你而跳动了。”
看到这里,阮昭宁再也控制不住,抱着那封信,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我心里也闷闷的,把头转过去,不愿再看。
哭了许久后,她打开另一张纸。
“一起去看一次海边的日出。”
“一起去坐一次旋转木马,就像高中那样。”
“一起吃遍老街那条小吃街。”
“一起……”后面的很多很多,都被我划掉了。
因为我知道,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实现了。
阮昭宁带着愿望清单,独自开始了旅程。
她去了海边,在晨风中等日出。
她去了游乐园,在旋转木马上发呆。
她去小吃街点了我最爱吃东西,却一口都咽不下去。
我就这样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在这些地方游荡。
就当作是死后,替自己完成这些未了的心愿吧。
即使我已经不再爱她了。
但我很怀念曾经奋不顾身的自己。
她又打开了我的信,贪婪地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答应我好好活着。
带着我的心,去经历那些我未能完成的风景,去感受那些我无法触及的温暖。”
她可能是没办法忘了我,回来之后每天失眠酗酒。
深夜里没完没了地抽我以前爱抽的烟。
有时候她会伸出手,碰到空气后叫我的名字,然后再度崩溃大哭。
周沉光不死心找她求和,被她毫不留情地打骂了出去。
我看着她这样作践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些复杂。
她可能是想减轻自己的愧疚。
我不想让她浪费我的心脏。
但既然心已经在她身体里,那她怎么处置,也和我无关了。
她再怎么痛苦和悔恨,我都回不去了。
生死相隔,不可逾越。
医生又一次给阮昭宁打电话,语气严肃地催促她去医院复查。
她依旧拒绝了,说自己很好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去医院。
可我知道她不好。
她的身体,因为她这一系列的折腾和自我放纵,开始出现非常严重的排异反应。
医生说如果再不及时干预治疗,按时服用抗排异药物,后果非常危险,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可她根本就不在乎,照样作践自己。
她把医生开的那些昂贵的抗排异药物,整瓶整瓶地扔进了垃圾桶。
她说她不想活了,希望用死亡去追寻我的脚步,向我赎罪。
我飘在她身边,听着她这些可笑又可悲的念头,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赎罪?
她以为死亡就是解脱吗,太便宜她了。
她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终于她的身体撑不住,迅速地垮掉了。
而周沉光大概是走投无路了,又一次联系她。
电话里,他卖惨说自己被人骚扰,还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希望阮昭宁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他。
阮昭宁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什么都没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没有阮昭宁的庇护,也没有我父母那边的帮扶,周沉光的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他这些年一直依附别人,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租住环境恶劣的城中村。
坐吃山空后,他勾引邻居被人家老公当众扇了好几个耳光摔在地上,引来一片哄笑。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了出来。
最终冻死在了门外。
我不悲不喜地看着,摇了摇头离开。
而阮昭宁,因为严重的心脏排异反应拒绝治疗,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死在了我们曾经的那个家里。
手里还紧攥着我写的信和那张被泪水浸透、模糊不清的愿望清单。
我在阮昭宁尸体上方徘徊。
她的眼睛张开,死不瞑目,空洞地对着天花板,似乎在透过它看着什么遥远的地方。
我的魂魄也随着她的死去,逐渐变得稀薄与透明。
对她而言,死并不是解脱。
而是她应得的报应。
真好。
意识彻底消散前,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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