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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婚游戏叶知微叶知后续+全文

西门庆的眼泪谁能懂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凌晨三点,城市被沉甸甸的黑暗压得透不过气。窗外死寂一片,连平日里不知疲倦的霓虹都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只留下几盏孤零零的路灯,在浓稠的夜色里投下惨淡昏黄的光晕。叶知微蜷在客厅那张宽大的布艺沙发里,笔记本屏幕幽幽的光映在她脸上,照出眼底一片疲惫的红血丝。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单调而执着,噼啪作响,在过分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突兀,如同心脏在寂静中徒劳地跳动。她刚把一份冗长的项目分析报告发送出去,肩膀僵硬酸痛,正抬手想要揉一揉酸涩的颈后——陡然间!一阵凄厉到足以刺穿耳膜、撕裂灵魂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如同地狱的号角,蛮横地撞碎了这死水般的寂静!声音由模糊的嗡鸣瞬间拔高为尖锐的啸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恐怖穿透力,狠狠凿进叶知微的耳中,直抵...

主角:叶知微叶知   更新:2025-06-24 22: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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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知微叶知的其他类型小说《追婚游戏叶知微叶知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西门庆的眼泪谁能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凌晨三点,城市被沉甸甸的黑暗压得透不过气。窗外死寂一片,连平日里不知疲倦的霓虹都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只留下几盏孤零零的路灯,在浓稠的夜色里投下惨淡昏黄的光晕。叶知微蜷在客厅那张宽大的布艺沙发里,笔记本屏幕幽幽的光映在她脸上,照出眼底一片疲惫的红血丝。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单调而执着,噼啪作响,在过分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突兀,如同心脏在寂静中徒劳地跳动。她刚把一份冗长的项目分析报告发送出去,肩膀僵硬酸痛,正抬手想要揉一揉酸涩的颈后——陡然间!一阵凄厉到足以刺穿耳膜、撕裂灵魂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如同地狱的号角,蛮横地撞碎了这死水般的寂静!声音由模糊的嗡鸣瞬间拔高为尖锐的啸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恐怖穿透力,狠狠凿进叶知微的耳中,直抵...

《追婚游戏叶知微叶知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凌晨三点,城市被沉甸甸的黑暗压得透不过气。

窗外死寂一片,连平日里不知疲倦的霓虹都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只留下几盏孤零零的路灯,在浓稠的夜色里投下惨淡昏黄的光晕。

叶知微蜷在客厅那张宽大的布艺沙发里,笔记本屏幕幽幽的光映在她脸上,照出眼底一片疲惫的红血丝。

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单调而执着,噼啪作响,在过分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突兀,如同心脏在寂静中徒劳地跳动。

她刚把一份冗长的项目分析报告发送出去,肩膀僵硬酸痛,正抬手想要揉一揉酸涩的颈后——陡然间!

一阵凄厉到足以刺穿耳膜、撕裂灵魂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如同地狱的号角,蛮横地撞碎了这死水般的寂静!

声音由模糊的嗡鸣瞬间拔高为尖锐的啸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恐怖穿透力,狠狠凿进叶知微的耳中,直抵心脏!

那声音在公寓楼下猛地炸开,又疯狂地拖拽着长长的尾音,一路狂奔着,朝着某个未知的、令人心胆俱裂的方向急速远去。

叶知微浑身一激灵,像被无形的冰锥刺中,血液瞬间冻结。

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膝盖却撞到了面前的矮几边缘,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钻心的疼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顾不上查看,踉跄着扑到落地窗前,一把掀开厚重的遮光窗帘。

冰冷的玻璃外,深沉的夜色被几道旋转闪烁、令人心悸的红蓝光束粗暴地搅动、撕裂。

一辆救护车,顶灯疯狂地旋转着,如同濒死巨兽猩红的独眼,正以一种不顾一切的姿态,尖啸着冲出小区大门,消失在道路尽头那片吞噬一切光亮的黑暗里。

只留下那尖锐的余音,还在死寂的空气中震颤、嗡鸣,带着不祥的预兆,久久不散。

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叶知微的脚底板猛地窜起,沿着脊椎一路疯狂爬升,瞬间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正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紧,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疼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沙发缝隙中,她遗落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惨白的光芒在昏暗中刺眼无比,伴随着一阵急促、尖锐、几乎要刺破耳膜的铃声——不是她为江临舟设置的
专属铃声!

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冰冷的、属于系统自带的、最原始的催命符!

叶知微的心脏像是被那铃声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鼓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的巨响。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金属方块,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的数字,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指尖划过屏幕,接通。

“喂?”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剧烈颤抖。

电话那头,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女声,如同审判的铡刀,毫无预兆地落下:“请问是江临舟家属吗?

这里是市第一医院急诊中心。

江临舟先生遭遇严重车祸,情况危急,请立刻赶来!”

“轰——!”

叶知微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那刺耳的鸣笛,那催命的铃声,甚至她自己粗重的喘息——都在刹那间被抽离得干干净净。

世界只剩下一种尖锐的、令人作呕的嗡鸣。

“喂?

喂?

家属在听吗?”

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还在追问,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噪音。

手机从她完全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屏幕朝下,那冰冷的声音被闷闷地隔绝了。

叶知微站在原地,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摇晃了一下。

她猛地弯下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灼热的酸液涌上喉咙。

她死死捂住嘴,强迫自己将那恶心感咽下去。

不能倒下!

不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冲出公寓大门的。

走廊冰冷的灯光在眼前晃动,扭曲。

电梯下降时失重的感觉让她一阵阵眩晕。

冲出单元门,深秋凌晨的寒风如同裹着冰碴的刀子,狠狠刮在她脸上、裸露的手臂上,却奇异地没能让她感到丝毫清醒,反而更像一种混沌的钝痛。

她像个无头苍蝇般冲到小区门口,凌晨的马路上空旷得可怕,只有零星几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的灯牌,幽灵般驶过。

“停车!

停车!”

她冲到路中间,不管不顾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嘶哑得变了调。

一辆出租车猛地刹在她面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司机探出头,惊魂未定地骂了一句:“找死啊
!”

叶知微拉开车门就扑了进去,浑身抖得像一片狂风中的枯叶。

“市第一医院!

快!

师傅,求您了!

快!”

她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她惨白如纸、泪痕交错的脸,没再多问,猛地一踩油门。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汇入凌晨空荡的街道。

窗外的路灯、广告牌、模糊的建筑轮廓飞速倒退,连成一片扭曲流动的光带,在叶知微失焦的瞳孔里疯狂旋转,却无法在她混乱一片的脑中留下任何清晰的印记。

她死死地抠着冰冷的车门把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塑料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身体在座椅上小幅度地、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江临舟……车祸……危急……这几个词在她脑海里疯狂地冲撞、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反复扎刺着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他今晚……他不是说要去邻市见一个重要的客户吗?

怎么会……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市区?

还……车祸?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漫上来,淹没她的口鼻,窒息感越来越重。

她拼命地深呼吸,试图平复那擂鼓般的心跳,却只是徒劳地吸入更多冰冷的空气,肺腑间一片冰寒。

车子终于一个急刹,停在医院急诊部门口刺眼的“急诊”红灯下。

叶知微几乎是摔出了车门,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也顾不上道谢,跌跌撞撞地冲进那片惨白得令人心悸的光线里。

急诊大厅永远像一个混乱而悲惨的战场。

消毒水混合着血腥、汗液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刺眼的顶灯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照亮每一张写满痛苦和焦虑的脸。

痛苦的呻吟、家属压抑的哭泣、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和冷静的指令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噪音洪流,冲击着叶知微脆弱不堪的神经。

她茫然四顾,目光焦急地扫过一张张担架床、一排排临时输液椅,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视线所及之处,是痛苦扭曲的面孔、缠着渗血绷带的肢体、还有家属绝望空洞的眼神……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胃里又开始翻搅。

“江临舟!

江临舟的家属在哪里?”

她抓住一个匆匆
走过的护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护士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快速扫了一眼手里的记录夹,指向走廊尽头一扇紧闭的、亮着红灯的抢救室大门,语气飞快:“在3号抢救室!

家属在外面等!”

叶知微几乎是扑了过去,高跟鞋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敲出凌乱而慌促的回响。

抢救室门口上方那盏小小的红灯,像一颗凝固的血珠,冰冷地、无声地亮着,投下一圈令人绝望的光晕。

门外只有冰冷的金属排椅,空无一人。

死寂,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只剩下她自己疯狂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震得她耳膜发疼。

时间失去了意义。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变成一种酷刑。

叶知微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生死的厚重门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丝毫无法缓解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反复揉捏的窒息感。

她坐立不安,又猛地站起,来回踱步,冰冷的恐惧如同藤蔓,缠绕住她的四肢,越收越紧。

临舟……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能有事……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反复默念,却感觉那稻草正在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水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那盏象征着审判的血红指示灯,终于“啪”地一声,熄灭了。

叶知微的心也跟着猛地一沉,几乎停止了跳动。

厚重的抢救室门被从里面拉开一道缝隙。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蓝色无菌帽和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眼神里,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冷酷的疲惫,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

叶知微像被无形的线猛地拉扯过去,瞬间冲到了医生面前,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微微前倾,双手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指节泛白:“医生!

医生!

他怎么样?

江临舟……我丈夫他……”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疲惫而严肃的脸。

他目光落在叶知微惨白如纸、写满惊惶的脸上,停顿了一秒,似乎在斟酌措辞。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江临舟家属?”

医生确认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是!

我是他妻子!


”叶知微的声音拔高了,带着哭腔,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医生微微吸了一口气,那微小的动作在叶知微眼中被无限放大,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手术暂时结束了。”

医生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叶知微紧绷的心弦上,“伤者送来时情况非常危急。

严重脑震荡,颅内有出血点,左侧肋骨断裂三根,其中一根差点刺破肺叶,全身多处挫伤和撕裂伤,失血量很大……我们进行了紧急开颅清除血肿、固定肋骨、处理伤口和输血。

手术过程算是顺利,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暂时……脱离危险?”

叶知微捕捉到那个词,刚升起的一丝微弱的希望瞬间又被巨大的恐惧攫住,“那……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他……”医生看着她眼中瞬间熄灭的光芒和重新涌上的泪水,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一个更艰难的语言。

“叶女士,”他再次开口,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我需要告知你另一个情况。

伤者颅脑遭受了非常强烈的撞击,虽然我们清除了压迫性的血肿,但脑组织本身也受到了广泛性的冲击损伤……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

“不可逆……是什么意思?”

叶知微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带着绝望的茫然。

“意思是,”医生的声音清晰而残酷,“他很大概率会长期昏迷,也就是植物人状态。

即使……即使将来有奇迹发生,他能够苏醒过来,”医生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叶知微眼中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他也极有可能……会丧失一部分,甚至全部的近期记忆。

他可能……不认识你了。”

“不……认识……我?”

叶知微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冰冷的玻璃渣,狠狠碾过她的心。

大脑仿佛被彻底抽空,然后又被塞进无数尖锐的冰块,冻得她思维停滞,一片空白。

眼前医生的脸、身后惨白的墙壁、头顶刺眼的光线,一切都开始剧烈地旋转、模糊、扭曲。

不认识她?

那个会在清晨用带着胡茬的下巴蹭她颈窝、惹得她又痒又笑的江临舟?

那个会在她深夜加班时,固执地开着客厅灯等她、最后抱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着的江临舟?

那个曾经在婚礼上,红
着眼眶、声音哽咽却无比郑重地说“叶知微,我会用一辈子记住你、守护你”的江临舟?

他……会不记得了?

巨大的、无法形容的悲痛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彻底吞没、击垮。

支撑着她一路奔来的那口气,彻底散了。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决堤般冲刷着冰凉的脸颊。

身体里的所有力气瞬间被抽空,双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眼前最后看到的,是医生那双带着沉重叹息的眼睛,然后是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黑。

她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意识沉入黑暗前,只听到护士惊慌失措的呼喊,像是隔着厚厚的海水传来,遥远而模糊。

冰冷、坚硬、光滑。

叶知微的意识如同沉在深海的顽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缓慢地、艰难地拖拽着,一点点向上浮起。

首先感知到的,是身下那坚硬、冰冷、光滑得令人不适的触感——不是家里那张柔软舒适的沙发,也不是卧室里铺着羽绒被的大床。

是地板?

不,更像……某种金属或者塑料材质的排椅?

紧接着,一股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医院特有的、冰冷而压抑的气息,蛮横地钻入她的鼻腔。

这味道像一个开关,瞬间接通了她混乱的记忆回路。

医院!

抢救室!

江临舟!

车祸!

失忆!

所有的信息碎片如同爆炸的弹片,带着尖啸狠狠扎进她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脑海!

“呃……”一声痛苦压抑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深处逸出。

叶知微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刺目的白光让她瞬间又闭紧了眼睛,生理性的泪水立刻涌了出来。

她用力眨了眨,才勉强适应。

映入眼帘的,是急诊大厅惨白一片的天花板,和几盏散发着冰冷光晕的顶灯。

她正躺在抢救室门口那排冰冷的金属排椅上,身上盖着一件薄薄的、同样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一次性医用毯子。

一个护士正俯身看着她,见她醒来,松了口气:“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

刚才晕倒了,低血糖加上情绪太激动。

喝点葡萄糖水。”

护士递过来一个纸杯。

叶知微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却酸软无力,头也昏沉沉的。

她接过纸杯,温热
的糖水滑过干涩发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那彻骨的寒冷。

她猛地抓住护士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护士都微微蹙眉:“他呢?

我丈夫……江临舟呢?

他怎么样了?

我能看他吗?”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护士理解她的焦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别急别急,你刚晕倒没多久。

江先生手术很成功,已经转到重症监护室(ICU)了。

暂时还不能探视,需要观察24到48小时,等生命体征完全稳定下来。

你先休息一下,稳定稳定情绪。”

ICU……不能看……叶知微的心又沉了下去,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着她。

她失魂落魄地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纸杯里剩下的糖水微微晃动着,倒映出她此刻狼狈不堪的影子:头发凌乱,脸色惨白,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护士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叶知微独自坐在那里,像一个被遗弃在孤岛上的破败玩偶。

时间一点点流逝,急诊大厅的喧嚣似乎离她很遥远。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是医生那句残酷的宣判——“他可能不认识你了”,一会儿又闪过江临舟平日里或温柔或狡黠的笑脸。

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反复冲刷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蓝色清洁工制服的中年女人推着清洁车路过。

她看到叶知微孤零零、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流露出朴素的同情。

她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小声对叶知微说:“姑娘,刚才你晕倒的时候,护士帮你把包放那边导诊台了。

还有……你丈夫推进ICU前,护士给他简单清理了一下,他那件沾血的西装外套……喏,就放在那边那个污物桶旁边的回收袋里了,挺贵的衣服吧?

你要不要看看要不要留?”

清洁工阿姨指了指不远处墙角一个贴着黄色医疗废物标志的大袋子旁边,一个普通的黑色大塑料袋。

叶知微麻木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视线触及那个黑色的塑料袋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那里面,装着江临舟车祸时穿的衣服?

沾满了他鲜血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双腿依旧发软,但一股强烈的、近乎自虐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需要
看到,需要确认,需要感受那种切肤的痛楚。

她一步一步,如同踩在棉花上,又如同踩在刀尖上,挪到墙角那个散发着消毒水和淡淡血腥气味的角落。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解开了那个黑色塑料袋的系绳。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她强忍着,将手伸进去,触手一片冰凉黏腻的布料。

她用力一拽,将那件熟悉的、深灰色的、意大利定制的高档西装外套扯了出来。

它曾经那么挺括有型,此刻却像一块破布,皱巴巴地团在袋子里。

大片的、已经变成深褐色的血迹如同狰狞的地图,覆盖了前襟、肩膀和袖口。

有些地方的血渍已经干涸发硬,呈现出一种暗哑的、令人心悸的色泽。

叶知微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那些干涸的血块,指尖传来一种粗糙而冰冷的触感,仿佛触摸到了死亡本身。

眼泪再次无声地汹涌而出,滴落在那些凝固的深褐色血迹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她失神地看着这件染血的外套,仿佛能看到他遭受撞击那一刻的惨烈。

心口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地将外套翻过来,想看看背后是否也有破损。

就在她翻动衣领内侧的刹那——一抹极其刺眼、极其不协调的猩红色,猛地撞入了她的眼帘!

在深灰色高级面料的内衬领口处,靠近肩线的位置,赫然印着一个模糊的、小小的唇印!

那颜色极其鲜亮、饱满,带着一种张扬甚至轻浮的艳红,在深色内衬的对比下,如同雪地里落下的一滴滚烫的、新鲜的血液,刺目得令人心慌!

叶知微的动作瞬间僵住!

所有的悲伤、恐惧、混乱,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小的、模糊却无比清晰的唇印,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颜色……她记得!

非常非常记得!

那是她最讨厌的口红色号——“烈焰玫瑰”!

一个多月前,她陪闺蜜周燃去商场买化妆品,周燃在专柜试色,涂了这个“烈焰玫瑰”,还笑嘻嘻地问她:“知微,这个颜色够劲爆吧?

适合去夜店嗨!”

当时叶知微就皱着眉头说:“太艳了,像刚喝了血,我不喜欢。”

周燃还笑话她老土。

这个颜色,张扬、性感、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和诱惑力,和叶知微平
时喜欢的温柔豆沙色系截然不同,她绝对不可能买,更不可能涂!

那么……这个印在江临舟西装内衬领口、如此靠近颈侧肌肤的唇印,是谁留下的?

江临舟今晚……不是去见客户吗?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取代了所有的悲伤和恐惧,沿着叶知微的脊椎疯狂爬升!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猛地攥紧了手中冰冷黏腻的西装外套,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那抹猩红的唇印,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也烫在了她刚刚被撕得粉碎的心上。

怀疑的种子,在这片被悲痛浸透的废墟里,悄然破土,带着剧毒的尖刺。

葬礼那天,天阴沉得如同浸透了墨汁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细密的雨丝无声地飘落,不是那种痛快的倾泻,而是带着一种黏腻冰冷的绝望,缓慢地渗透进黑色的丧服,钻进皮肤,冻彻骨髓。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被雨水打湿后的腥气,混合着墓园里松柏特有的清冷苦涩,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属于死亡的气息。

叶知微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连衣裙,外面罩着同样黑色的羊绒大衣,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她瘦得厉害,原本合身的衣服此刻显得空荡荡的,像挂在一个纤细的衣架上。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嘴唇紧抿成一条脆弱的直线。

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深褐色的紫檀木骨灰盒,仿佛那是她身体最后一部分,一旦松手,整个人就会彻底碎裂。

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黏在光洁却毫无生气的额头上。

周燃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几乎完全笼罩着她,另一只手紧紧搀扶着她的手臂,力道大得甚至让叶知微感到一丝疼痛。

周燃的脸色也很差,眼圈红肿,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复杂,除了悲伤,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躲闪,时不时地飞快扫视着周围肃穆的人群,尤其是站在稍远处的几位江氏集团的董事和那个叫方磊的男人。

“知微,节哀……”周燃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贴在叶知微耳边低语,试图传递一些力量,“临舟他……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叶知微没有回应。

她的全部感知都集
中在怀中的骨灰盒上,那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脏。

她的指尖死死抠着盒子上凸起的雕花纹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甚至不敢低头去看一眼盒子上的照片——那张她亲手挑选的,江临舟笑得最温柔最意气风发的照片。

此刻,那笑容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牧师低沉、肃穆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念着那些关于生命短暂、灵魂安息的悼词。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雨滴,砸在叶知微的耳膜上,模糊不清,却又无比沉重。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麻木地完成着这场最终的道别仪式。

“……尘归尘,土归土……”当这句最后的祷词落下,如同宣判的终章。

墓穴已经挖好,深色的泥土堆在一旁,散发着潮湿阴冷的气息,像一个张开的、等待吞噬的口。

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上前一步,带着职业性的肃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朝着叶知微伸出了戴着白手套的手。

“江太太,请让江先生……入土为安吧。”

声音低沉而克制。

叶知微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死死抱着骨灰盒,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最后一点属于他的温度。

巨大的、撕裂般的痛苦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这小小的盒子,就是那个曾经鲜活地拥抱她、亲吻她、与她耳鬓厮磨、许诺一生的男人最后的存在吗?

她就要亲手把他放进这冰冷的、黑暗的泥土里了?

“知微……”周燃察觉到她的抗拒,手上搀扶的力道加重了些,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放手吧……让他安息……求你……”叶知微的视线被汹涌而出的泪水彻底模糊。

她看不到周围那些或同情、或探究、或麻木的脸。

世界只剩下她,和她怀中这方寸的冰冷。

她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微微前倾,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承载着她全部爱与痛的盒子,轻轻地、无比珍重地,放入了墓穴底部那个小小的、铺着红绸的平台上。

当指尖离开盒面的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彻底断裂了。

支撑着她站立的力量瞬间消失。

她身体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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