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令人窒息。
我僵在原地,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周围的哭喊和骚动。
警察平板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反复回响——“涉嫌诈骗”、“涉案人员潜逃”、“原地待命”、“帮凶”……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意识深处。
鑫海财富?
那个在行业峰会上侃侃而谈、许诺着高额回报、被我们视为带领大家实现财富梦想的灯塔——赵广坤?
骗子?
卷款跑路?
我们这些没日没夜加班、做着合规报告、安抚投资人、憧憬着季度奖金的员工,一夜之间,成了诈骗犯的“帮凶”?
成了替罪羊?
成了被愤怒投资人撕碎的目标?
荒谬!
巨大的荒谬感裹挟着灭顶的恐惧,将我死死钉在原地。
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桌沿,指甲划过廉价的贴面,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眼前的一切——散落的文件、亮着的电脑屏幕、同事们扭曲惊恐的脸——都开始旋转、变形、失真,如同一个光怪陆离、即将崩塌的噩梦。
我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线一片模糊。
脸颊上传来陌生的湿意,我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流泪了。
那泪水是冰冷的,带着绝望和茫然无措的咸涩。
不是悲伤,更像是一种被整个世界瞬间抛弃、踩进深渊泥沼的冰冷窒息感。
季度奖金?
老家县城的房子?
把爸妈接来安享晚年的梦?
碎了。
就在这凌晨三点十七分的惨白灯光下,被那一声警笛和几句冰冷的话,彻底击得粉碎。
连带着过去几年在格子间里熬过的每一个通宵、透支的每一分健康、咽下的每一份委屈,都变成了一个巨大而讽刺的笑话。
淘金梦?
呵。
一场精心编织、最终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冰冷手铐幻影的,破碎的淘金梦。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如同被强行按进了一部失控的、充满噪点的劣质恐怖片里循环播放。
时间失去了刻度,只剩下混乱、盘问和无处不在的冰冷目光。
警局询问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照得人无所遁形。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混合的沉闷气味。
我坐在一张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对面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官。
年长些的面无表情